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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立即让开了道儿。
周昭余光一瞥,瞧见这花厅门前的灌木丛中,还有一条不知道何时蜕下的蛇皮。
她没有停顿,手直接朝着那门口推了过去,门吱吖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一瞬间,屋内的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的,连带着屋中的人影,也开始摇曳斑驳起来,简直就像是走进了张牙舞爪的鬼洞里。
闵藏枝嗅着屋子里的尸臭味,险些将手中的香包给怼进鼻子里。
韩泽缩着脖子,硬着头皮跟在了苏长缨后头,走了进去,他举起了双手挡在了自己眼睛两侧,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根本就不敢四处乱瞟。
花厅里正在摆宴。
左右两边各摆了四张桌案,桌面上放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那些“宾客”手中拿着筷子酒盏,却是一口没有吃。
韩泽走着,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猛地一个弹跳起身,只见先前自己踩过的地方,不知道为何多了一根指骨,他瞳孔猛的一缩,叫了一声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坐在了离他最近的桌案边。
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正对上了一张有些肿胀的脸。
韩泽又是一声尖叫,只见那人脸上的肉就这么硬生生的掉了一块下来。
“天!”韩泽猛地弹起,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蹲在灌木丛边吐了起来。
周昭见他惊恐万分,想起那里还有一条蛇皮,还没有来得及提醒,就听到了进门以来韩泽的第四声尖叫!
“苏将军确定你们北军真能上战场么?”闵藏枝瞧着,撇了撇嘴,有些幸灾乐祸,“看来也不全是我们廷尉寺在丢脸。”
苏长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惜字如金的吐出了一个字,“狗。”
闵藏枝脸一黑,他今夜就不该领着北军用鼻子闻味道寻找那倒夜香的车,简直是奇耻大辱。
周昭想着韩泽该吓死已经吓死了,没有再提蛇皮的事情,直接说道,“有九具尸体,加上今晚的孟延年,凶手一共杀害了十人。其中有七人一眼便可以看出身体的残缺。
另外有两人看不出来。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第一名死者,应该死了有半个月了。”
宴会上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宾客们更是衣着齐整,看上去都被刻意打扮了一番,铜鼎中还燃着熏香,可饶是如此,也盖不住屋子里浓浓的尸臭的味道,还有那些露出森森白骨的可怖的脸。
任谁瞧上一眼,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简直不敢想象,凶手是怎样同这些尸体一起庆贺生辰,举杯畅饮的。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会有这样没有人性的畜生。”闵藏枝轻轻出声。
周昭“嗯”了一声,“阿晃,我们开始验尸吧。”
阿晃背着箱笼,给自己蒙上了面巾,朝着最靠近主人桌的第一具尸体走去。
第326章 骡子含婴
“九名死者皆为男子,第一名死者头骨凹陷,明显遭受过多次重物打击,这应该是他的致死原因。
这种杀人方法,一直持续到第三人。
第四名死者身材明显矮小,他的头骨完好,没有遭受重击,死亡原因是割喉,他身上有抵御性伤痕,手骨上有明显的新伤,应该是凶手一击不成,二人进行了打斗。
此后的五名死者,皆是一击毙命,同孟延年的死亡手法一致。”
周昭听着阿晃的话,并没有丝毫意外。
“凶手没有武功,从前应该也没有杀过人,杀死前面几人的时候,他还在试探学习,他应该是躲在身后突然暴起用重物击打死者,因此前三回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同人搏斗。
而第四名死者,助长了他的自信心。
他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些人都是残疾,就算是一击不成,需要正面搏斗,那也不是他的对手。”
周昭说着,突然脚步一顿,她的眼眸朝着这花厅主位后的墙上看了过去,只见在那后头,有一副巨大的壁画,那壁画之上画着的便是一个人的生辰宴,画中之人觥筹交错,可每一个人都没有脸。
准确的说,不是他们没有脸,而是原本的脸叫人给涂黑了。
周昭提着灯走近了过去,刚走到近前,提灯细细看了过去,宴会的主人……准确的说,那不能称之为人。
在那宴会的主位之上,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匹骡子,那骡子张着巨大的嘴。
那嘴画得极为夸张,看上去比骡子的头还要大,可以吞下万物一般,在骡子的嘴中,含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那婴儿看上去尚未足月,浑身浴血,瘦弱得像是小猫崽子一般。
最诡异的是,婴儿却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阴恻恻的笑着,露出了满是尖牙的嘴。
“凶手可能受过宫刑。骡子无法有子孙后代。”
周昭听得一旁苏长缨的话,点了点头,屋子里其他人也被二人的举动所吸引,都围绕到了这画面前。
“这画显然暗指这生辰宴,画画人浓烈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你说得没有错,他可能受过宫刑,所以将自己画成了骡子,且专杀身体有残缺的人。”
周昭说着,想起了之前那块生辰宴令牌,手指不由得搓了搓。
突然之间,她的手指一顿,盯住了那骡子嘴中的带血的婴儿。
“之前看问到了,这个宅院是谁家的?”
听到周昭的问话声,门口的蔡彦吞咽了一口口水,“回禀小周大人,小人们问过的。这宅院乃是一个姓胡的官员的宅院。胡老爷阖家南迁,外放为官,只有年节的时候会回来,这宅院平日里一直都是空置的。”
周昭心下了然,从那门前灌木丛里的蛇皮就知晓,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都快要成了蛇窟了。
她眸光一动,看向了还在一个个仔细的验看着尸体的阿晃。
“阿晃,你且验看尸体,待完毕之后,便让韩泽着北军的兄弟们运回廷尉寺去,闵文书是跟着验尸,还是跟我们去那永安坊太平巷?凶手是谁,我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闵藏枝猛地转头,从那壁画上挪开了视线,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周昭。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周昭摇了摇头,“不知道姓甚名谁,但是我知道上哪里可以找到他。”
闵藏枝看向了壁画上那骡子嘴中的血婴,又想起周昭要去永安坊太平巷,之前巷伯已经交代过了,当初让他运送婴儿的人家姓林,就住在永安坊太平巷。
他嘴唇动了动,神色复杂的看向了周昭,“跟你。”
周昭没有多言,同阿晃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苏长缨还有闵藏枝三人离去。
她依旧是与苏长缨同乘一骑,闵藏枝跟在一侧,策马扬鞭。
过坊之时,北军的将士远远地便有眼力见的拉开了拒马,他们这一路上畅通无阻,甚至比白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