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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开始解衣扣。

江慈一怔,直起身退远了距离。

“不然呢?”谢昭的语气淡漠自如,一边直视着他一边旁若无人的继续解。

“不是为了洗澡,你认为我来干什么?”

江慈立刻背过身去。

“倒是陈先生,三更半夜的,你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谢昭站起身,步步逼近。

江慈背对着她,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他的浴衣,缓慢往他肩上攀。

他别过脸不看她,她非转到他面前,他把眼睛闭上了。

“难道说你想重洗?”她轻笑。

江慈非常讲礼数,尤其和女士要保持礼貌距离。谢昭看出来了,所以故意调戏他,曲解他的意思。

“不需要。”他果然不好继续审问她了。

按谢昭的逻辑,只要他没直接抓到她犯案的证据,她就是没犯。

江慈无可奈何,等谢昭哼着歌进了他的浴室才睁开眼。

他走到壁炉边,地板上蜿蜒着一根长发。

江慈蹲下身,把长发捏在指尖。

乌黑的长发,缠绕在他冷白的指节上,他绕来绕去思考着。

这像谢昭的头发,但这个位置,如果谢昭刚从衣柜进来借用浴室的话,不应该走到这里。

江慈盯着壁炉,若有所思。

*

清晨的花园里虫鸣阵阵,空气里弥漫着煎培根和烤面包的香气。柠檬树下的长桌铺着红底白格子的桌布,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雏菊。

谢昭穿着浅杏色的亚麻质地休闲套装,正坐在桌边看金融时报。她一早起来跑过步,又游了一会儿泳,淋浴后坐在这里等待早餐。

隔了一会儿,其他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你看到好消息了吗?”索菲娅问谢昭。

“我们的股价回升了!”陈彬浩说。

谢昭从iPad上移开眼睛,真诚地微笑:“我看到了,太好了。”

真是要命了。

今早投资人霍恩发表了公开声明,做多了乐乾,并公开批判以撒的做空行为是小丑。他说投资人不应该过于依靠SEC等监管机构的干预做决定。

这应该是以撒昨晚打电话想通知她的事。

如果多头越来越多的话,乐乾的股价会被救起来。

她必须尽快阻止乐乾的股价回升。

侍者端来了早餐。

有冰咖啡,各种牛角包,三文鱼奶油蛋卷。各种火腿拼盘,还有各色鲜榨果汁。

谢昭取了一块开心果酱牛角包配乳清干酪,又倒了一杯鲜榨石榴汁。

陈彬浩凑近低声对她说:“不过,据说LK集团的CEO后天就会来参加宴会。爸是最希望他们注资的。我昨晚去找你,你好像不在。”

“昨晚我可能睡着了。”谢昭微笑,她那时在密道里爬呢。

可能的证人名单她只记了一小部分,后来被梅他们进来打断了。

今晚她必须再下去一次,可江慈已经怀疑她了。

这么频繁地去很危险。

“得想办法不能让他注资。”索菲亚低声说。

这时江慈姗姗而来,他是最后一个到。

索菲娅和陈彬浩坐了回去,开始假装专注地吃早餐。

“早上好,各位。”江慈拖开藤椅坐下,他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低低的,有点哑。

江慈睫毛低垂,睡眼惺忪的,头发略微凌乱还穿着睡袍。他背后绿色的藤蔓植物爬了半面杏色的墙。

细碎的光斑落在他脸上,他眼睛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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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停在谢昭身上,浅笑了一下冲她打招呼。

“早。”谢昭冲他点点头。

他起身取了一只牛角包

“表弟,谢总,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吗?”陈彬浩问。

“闲着没事做,有什么推荐吗?”江慈说。他拿黄油刀往面包上涂马达加斯加香草奶油。

他喜欢吃甜的,倒了半杯可可。

“你们两可以去旁边的海滨小镇逛逛,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谢昭是得出去,这个鬼地方全是摄像头和录音笔,她必须出去拿一次性手机和以撒恢复联系。

“就我们两吗?”谢昭随口问。

“是啊,我们都有其他安排,对你们来说太无聊了。你们两单独去吧。”索菲娅突然对她挤眉弄眼。

谢昭正专注地切意式烘蛋和烤肠,有些疑惑地看了索菲亚一眼。

索菲亚凑到她耳边,低低耳语道:“你没看出来,表弟喜欢你吗?”谢昭的餐刀悬在半空。

疯了吧?他分明是一直在试探和怀疑她。

她尽力体面地笑笑:“你可能有些误会。”

“他在背后很关注你。”索菲亚急道。

很关注她?谢昭警惕,那可很危险。

“表弟。”陈彬浩咳了一声。

“嗯?”江慈向来早上起得迟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几口就停下了。

几只海鸟飞过来打劫,他正顺手喂他们几根薯条。

“你开车带谢总去转转,没问题吧?”

陈彬浩把他给嫌疑人谢昭建立基线这件事当成他半夜看她照片。

江慈想起来他昨晚被迫默认了暗恋谢昭。

他一阵头疼,但愿陈彬浩别到处宣传。

“没问题。”他微笑。

正好,江慈需要更多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进一步了解调查对象建立基线。

谢昭换了一件白色缎面吊带长裙,戴了薄纱玫瑰草帽。

“请。”江慈微笑给她开车门。

就这样商业间谍和测谎专家踏上了单独约会的道路。

红色的敞篷车行驶过悬崖海岸线,悬崖下面是如同薄荷色玻璃一样洁净的海。

海浪翻涌,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海风拂动,她的发丝飞扬。

他放了音乐。

“巴赫?”

他点头。

这是她最喜欢的赋格的艺术。巴赫的音乐有助于理性思考。

她侧看他。

今天江慈穿了一件宽松的亚麻质地白色T恤,显得脖颈修长。

他的侧脸在阳光的勾勒下更立体锋利,冷淡的眼睛不笑时也像带着笑意。

“有事吗?”他专注地看前方,江慈开车并不喜欢闲聊。

“没事就不能看你?”谢昭挑眉。

江慈笑了笑,好像有几分无奈。

他的笑声低低沉沉,震动得谢昭心口莫名有几分发麻。

江慈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骨骼线条分明,微微用力,淡色青筋纹路显现。

她真的很喜欢他的手。

好像巴赫并不能完全让她理性,谢昭想。

亮红的车子穿过浓绿的

葡萄园,公路上阳光满溢,两旁巨大的丝柏树矗立,他们的影子就像琴键一样延伸在公路上。

车从琴键上驶过,光影在他们脸上掠过,街景在后退。

下了公路,江慈在海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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