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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异香,混合着木材被燃烧的焦糊味。

异香使谢昭眼前又开始出现幻象。

浮雕上的金凤凰,振翅一舞从她头上飞了过去。

“出口在哪儿?”烟雾使能见度越来越低,他们追着月光往前?跑。

但谢昭眼里,木板上的月光凝固成了一只银色的小鹿,它轻巧地跳出了火海。

所有光线都消失了。

整个火场之前?被许太设计过,为了杀死她哥哥,大多?数的窗户和路都是封死的。

而绑匪为了烧死谢昭,更是在附近加固过。

木制屋子开始咯吱咯吱作响,远处玻璃窗因为高温而破裂产生清脆的声响。

这?里很?多?房梁是由?木头建成的,随时都会断裂坍塌下来。

“出口的路被封死了。”江慈说,“现在我们只能去地下通道。”

地下的通道连通着景区,他们就是从那里来的。

浓烟的灰尘和烧焦的味道不断蔓延,谢昭的嘴里发苦。

火舌像火红的曼珠沙华一样在木质的地板上生长着,累累白骨从火中生出手来,想拉扯她的脚踝。

她吸入异香太久,幻觉越来越重?。

“我们需要氧气?。”

通常火灾当中,人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烟雾和烟雾当中的有毒气?体呛死的。

但所有的消防设备都被许太毁掉了。

“坚持住。”江慈拉着她狂奔。

浓烟使能见度不断下降,牡丹灯笼在燃烧,谢昭狂奔着,脚上踩到了粘稠的鲜血。

她开始不断眩晕。

穿着红衣服的戏子的尸体横在他们面前?。

他戴着防毒面具,可以?过滤有害气?体的面具。江慈将他的面具扒了下来。

防毒面具只有一个,在火场当中新?鲜的氧气?耗尽人就会死。

江慈将面罩给她戴上,谢昭摇头,他制止她乱动,浓烟使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他紧握着她的肩膀,用眼睛告诉她,没问题,他们一定?会走出去。

她隔着厚重?的面罩看他,火光中,他的脸色绯红,像暴雨前?盛放的夜莺,有一种朝生暮死的美?。

氧气?不够,浓烟不断地入侵,他控制住不过多?的咳嗽,以?免她会担心。

浓烟中的一氧化碳和氯化氢在燃烧会让人窒息和中毒,在这?种极端情况下,没有任何防护,人顶多?能存活几分钟。

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很?宝贵。

谢昭戴上面罩后,意识回笼了不少?。

“往这?走。”她比划。

只要下了地下通道,他们就有救了,地下通道一直可以?通到景区呢。

谢昭拉住江慈,奋力地向前?狂奔。江慈被绑匪一直绑在柜子里,而她之前?拿着斧子在这?里来回奔走,他们的力气?早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绝对不可以?停下来。

谢昭紧紧拉着他,两人不用说话,也不用对视就知道方向,脚下这?栋虚假的四合院不断地颤抖摇晃着,地板不停地塌陷。

远处无数玻璃窗因为高温而爆裂的声音响起。谢昭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已坍塌成了废墟。

此时只有不停地往前?狂跑,才不会被废墟砸中,掩埋。

*

凭借着记忆,他们总算找到地下通道的入口。

空气?温度立刻下降了许多?。

地下通道里阴冷潮湿,墙壁上的水珠泛着冷光。

烟雾被隔绝了,虽然空气?里仍然有着令人窒息的潮湿和霉味。

“只要往前?走,我们就能安全出去。”谢昭说。

两人总算看到了希望,他们沿着昏暗的通道继续前?进着。

不能停下来,因为这?里虽然远离火海,但也只是短暂的避难所,时间?长了火势依然会蔓延下来的。

可他们往前?走了不远,就发现前?方的道路被彻底封死了。

他们没法回到景区,但也绝不能回头了。

“来之前?我们已经报了警,警察会来的,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儿。”谢昭说。

江慈靠着墙壁没有回应她。

“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在地下通道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最起码我们会有15分钟的时间?。”

“十五分钟,警察一定?到了。”

谢昭拿着手机,冷光反射着她的脸。

“通讯是正常的。我们的位置已经发出,警察会找到我们的。”

“你怎么样?”她喊他。

冷光里,江慈闭着眼睛。

谢昭想把面罩脱下来给他戴上,江慈伸出手制止了她。

“我还?好,没有问题,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他说得?很?慢。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愚蠢?”谢昭轻声说。

15分钟,他们还?能存活15分钟,只是她安慰江慈的话。

火势多?大,什么时候会蔓延到地下室?他们到底能多?活几分钟?这?谁也说不准。

“为什么总是要救其他人?”谢昭问。

救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救差点想抛下他独自逃命的她。

“因为我犯过错误。”江慈说,“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在年少?时在上学?时犯过错误。”

“有人死了。”

在雨林的月夜,他的确说过一部分,谢昭想起来。

他小时候在学?校时被孤立,也有其他同学?被孤立被霸凌,他并没有能够拯救别人,那个孩子死了。

他曾经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并不是你的错误啊。”谢昭说。

“我本来没有中文名的。”江慈说。

“你的父亲并不姓江。”谢昭反应过来。

“他叫江,死掉的人叫江。”

“他是我的朋友,他,把我当做朋友,但大多?数的时候,我根本不敢在人前?和他说话。”

“他们折磨他,男校里没有女子,他们把他当成女孩,并且在每天?晚上残忍地折磨。”

“他曾经向我求救过。在他自杀前?,曾经向我求救过。”

“我向他做出过承诺,我一定?会帮助他。”

“我去找了我的老师,我最信任的老师,他一直对我非常照顾。他是我心中最公正的人,小时候的我最亲密的朋友。老师让我不要担心,他一定?会彻底地解决这?件事。”他嘲讽地笑了。

“然后江死了,霸凌者没有付出一点点的代价,他们的名声没有一丁点受损,老师欺骗了我,他包庇了所有的霸凌者,并且销毁了江留下的受害证据。”

“我最信任最亲密的老师,朋友,我最尊重?的人欺骗了我。因为我是一个迟钝的,愚蠢的小孩,我太钝了,所以?根本看不出别人在撒谎。”

“如果我很?聪明?,如果我能看出老师当时在撒谎,如果我能看出他是一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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