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屉。

果汁里的冰块渐渐融化成水,将盛夏的喧闹午后一点点稀释,一起被融化的,还有他们之间流淌着的,满溢的爱。

要对自己的感情坦诚,这是齐霁和周舟教给彼此的事情。他们在爱情里都是懵懵懂懂的新手,只知道凭着下意识的反应去给予,给予说不尽的爱意,以及别扭又幼稚的苦恼。

显然如今的周舟还没有这种觉悟——齐霁不介意再教会他一次这个简单的道理,就当作是,第二次热恋。

被齐霁的气息笼罩,周舟罕见地将慌张表现在了脸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真的没有一点念想,又怎么可能,每一次深深的亲吻,每一个敞开的怀抱,为之心神荡漾的不只有齐霁,周舟亦是如此。

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想要占据的不仅仅是心中的感情,更是肉体和精神。

只是他不想那么急切,他对齐霁的感情,并不源自于欲望作祟。贸然越界,也许会被齐霁狠狠推开,坚定着这样的想法,周舟甚至准备好了谈上几年止步于接吻的恋爱。

他期盼顺其自然,不曾想是齐霁先一步沉不住气,急躁又可爱地说着自己的委屈。

周舟看向他,“刚发现我好像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差的不是一岁两岁,生活经历也完全不同……齐霁,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法向你保证‘我对未来一点都不恐惧’这类的话。”

“我害怕你某一天想明白了,意识到我其实很普通。到时候你就会放弃我,和更加优秀的人在一起。”

因为心底的恐惧,才努力想要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才想避免任何一个可能会失去对方的错误,才想变得坦诚。

齐霁认真地听他说完,叹了口气,“周舟,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早就看不见其他人了。我喜欢的人,有且仅有你,就算你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也是我心目中最棒的人。”

他侧了侧头,将自己的耳钉再次暴露在他面前。高考那几天不能戴耳钉,考完后齐霁又重新把第一枚耳钉戴回了右耳。

他指着那小小的船,笑道:“就算是把你戴在我的耳朵上,也无法让你变得更有安全感吗?”

这两道小小的贯穿伤,毫无疑问地证明了齐霁有多么在乎他。周舟终于松开紧皱的眉头,“齐霁,谢谢你。”

“以前还教训我少瞎谢谢,现在自己又开始谢上了?”见氛围太过沉重,齐霁开玩笑一般努力调节着气氛,“那你倒是说说谢我哪里?”

“……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坚定地选择我。”

熟悉的对视,熟悉的绽开的笑容,在悠长的沉默里,他们又搂抱在一块儿,分不清是谁先吻了谁,慢悠悠的吻也变得急急忙忙起来。嘴唇不曾离开过对方的面颊和唇瓣,周舟眸子里全部的情绪都只为他一个人流露,那么美,那么动人,齐霁跌落在他的眼睛里了。

如果爱情是一种病,那齐霁一定早就高烧烧到糊涂了。属于周舟的气息围绕着他,让他清楚地确认,眼前就是他最爱的人,是他寻寻觅觅许久才找回的周舟。那些苦涩的,甜蜜的记忆在眼前闪过,齐霁鼻子一酸,用最温软的语气说着最放浪的话,“我想和你做……”

周舟还是摇头,齐霁不作反应,放任周舟拒绝他的要求,齐霁就在他眼前,可对方的视线却像陷在什么里一样,除了眼泪,再无法给予更多的东西。

“你的腿还没好,”周舟很有耐心地和他讲道理,“伤口会痛的,等到你好了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齐霁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不说话,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齐霁出神的模样,只是每一次无论何时,他总会感同身受地心痛起来,仿佛心里头被针活生生刺穿一般。他不知道齐霁想到了什么,可他能够判断,那让齐霁痛苦万分,苦恼万分。

也许缺少安全感的人并非周舟一人,齐霁也一样。

即使齐霁平日里总是娴熟地安慰他,将爱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他总能模糊地感受到,他背负着太多不快乐的事情,心上的某一角,也一样叫嚣着不安。

他不想对齐霁说不要哭,他更希望他肆意地大哭,哭到嘶哑,尽情发泄所有的情绪,不用担心不用后怕,因为他会理解齐霁。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齐霁还是多嘴道:“可是我不怕痛。”

不仅不怕痛,还喜欢周舟让他痛。

喜欢是痛的,爱是痛的,找到周舟是痛的,找不到周舟也是痛的,齐霁疯狂地收集着周舟带给他的所有感知。

第83章

齐霁全心全意要为他献身的模样让周舟无端烦躁起来,他心念一动,出于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用大拇指按住齐霁小腿上那块紫色的淤青。

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掐,齐霁的眉毛都拧在一块儿,他疼得眼眶彻底湿了。显而易见,周舟有意让他知难而退,他却坚持说:“就算这么痛,我也喜欢。”

周舟不再和他进行无用的理论了,把滑落的被子一角拽回来,盖在齐霁身上。齐霁的眼神满是期待,像是在渴望更多,他想要的是爱情还是痛觉?周舟已然分不清了,只能强硬地告诉齐霁:“听话,再等几天。”

没有加上“好不好”,齐霁看出他心意已决,只能期盼自己的伤口快点好起来,他重新捡起游戏机,第三遍重开卡住的关卡。

他对游戏的耐心如果以十分计,那对周舟的耐心就是远超一百分,十倍都不止。他自信自己可以解决所有麻烦,如同打通游戏那般改变周舟的人生。

周舟侧躺着看齐霁乐此不疲地在同一个地方死了又死,依然不减激情地重新开始,心猿意马地想起旧友给自己的忠告。

他很早就意识到齐霁似乎有一定的恋痛倾向,这种担忧在齐霁要求他掐他的脖子时达到峰值,为此他联系上了许久未见的大学同学——对方本科毕业后便跨考考到了心理学,现在正在一家私人诊所任职。

他见到毕业后就没了音讯的周舟,很是意外,亲切地让他坐在对面,问他遇到了什么问题。

“不是我的,是我的恋人。”周舟纠正道,接着说起了对方遍布小臂的错落的伤疤,以及喜欢窒息的倾向,他的同学静静听着,很快给出了结论。

“就和你想得差不多,他有一定的恋痛倾向,说得再严重些,也符合自毁型人格的特征。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过去的经历让他们感到不安,需要通过痛苦和搞砸事情来得到满足。”

“那,有没有办法能改变他?”周舟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对方推了推眼镜,语重心长道:“有当然有,但我见过很多人,一开始想要拯救对方,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周舟,如果你没有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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