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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穆九和彩铃,以及虞家管事纷纷迎上去,齐齐跪地。
傅问舟等人的心,均是一沉,几乎异口同声。
“出了何事?”
穆九沉声:“老夫人仙逝,全府上下都在等着二爷。”
傅问舟指尖微颤,傅晚儿侧身抱住温时宁,号啕大哭。
“还有……虞姑娘被北蛮人劫走了。”
穆九说完,虞府管事的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
是他们太无能了!
如遭雷劈,楚砚表情定住,本能地扶向摇摇欲坠的虞老。
“什么时候的事?”
穆九:“就在那晚,楚大人进宫之后。”
楚砚睫毛一颤。
那晚,就在此地,他们互诉心迹,相拥难舍。
他说要和她许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她说只相信当下……
傅问舟强忍住眩晕,问:“可有留下什么?”
若是北蛮人所为,那必然是为了讲条件。
至少清然目前是安全的。
楚砚也很快冷静下来,与傅问舟对视一眼。
莫非是为了玲珑?
穆九道:“孩子昨日被人送到城门口,身上有封信是给二爷的。”
众人这时才知,北蛮人是拿小安安为诱饵,才挟制的虞清然。
楚砚心口又是一痛。
信给了傅问舟,只一句话:保虞姑娘安,也望玲珑公主安,盼与傅将军渠州相见。
有虞清然在手里,北蛮人确实可以自信能退回渠州。
傅问舟紧紧拽住那纸张,缓缓闭眼。
是他失算了。
抓走玲珑后,他们有继续追查北蛮人。
可在安王的掩护下,北蛮人隐藏的太深了。
那日让玲珑现身,是想逼出北蛮人,他们也因此做了十足的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北蛮人直接放弃了救玲珑的机会,而是把目标锁定在了虞清然身上。
趁着混乱,北蛮人潜入虞家,静待机会……
而他们被困宫中,一无所知。
“先让老夫人入土为安吧。”
一路见证着生死走过来的虞老,很快也冷静下来。
“清然暂时不会有事,她……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苍老的声音,平实的话语,却直击了所有人的心。
楚砚双目通红,像是在安慰虞老,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等把清然接回来,我们就完婚。”
什么家国大义,都不重要了。
他本就是俗人一个,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和家人,和心爱之人好好过日子。
傅问舟再睁眼时,眸光变得清锐而坚定。
那就上渠州。
正好,他与那拓跋羽,也有些旧账还没算完。
但当下,最要紧的是先送老夫人。
母子一场,这般收场,着实令人沉痛。
傅晏修尚在牢中,保住性命不难,但也不可能再有挺直腰板做人的机会了。
两个幼女,在极短的时间内,痛失双亲,又失去如定海神针般存在的祖母,满眼的彷徨无措。
在看到傅晚儿回来的瞬间,姐妹一起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姑姑,姑姑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呀……”
姐妹俩哭的撕心裂肺,傅晚儿又跟着哭了一场。
廖神医担心虞老,匆匆替傅问舟把过脉后,便去了虞府。
老夫人次日出殡,温时宁陪着傅问舟守灵。
灵堂内烛火摇曳,香烟缭绕,两人身着素衣,面容凝重,共同面对这生死离别。
但其实,温时宁的悲痛,主要是来源于傅问舟。
她对亲情的体会,向来不深刻。
她的人生信条很简单,谁爱她,她爱谁。
和老夫人之间,唯一的连接就是她们都很爱傅问舟。
所以她无法感同身受,无法体会二爷此刻心里的痛。
温时宁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不停的往火堆里扔冥钱。
一来想着老夫人富贵惯了,多些钱财傍身,才能在阴间游刃有余,才能更好的保佑二爷。
二来更深露重,将火烧的旺旺的,多少能让二爷温暖一些。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傅问舟心口泛着难言的酸涩。
“时宁……”
他哑声问道:“可有一刻后悔过不该嫁给我?”
第166章 脆弱
温时宁的动作微微一顿,扭过头看他,眼里含着温柔和理解。
“没有,一刻也没有。”
她半蹲在他跟前,仰起消瘦憔悴的小脸,语气更加的坚定:“嫁给二爷,我是被命运选择,但心悦二爷,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是荣耀还是磨难,我都不会后悔。”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即使是最坚强的人,在生活的重压、情感的波动或不可预见的逆境面前,也难免会感到无助彷徨。
傅问舟也不例外。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在闯关,且关关难过。
每当这时,他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娶温时宁,到底是救她于水火,还是将她拽进了更深的泥潭?
这种心情,温时宁其实懂的。
她歪着脑袋,认真问他:“那二爷可有后悔?比如在我无知鲁莽,或是别的什么时候?”
傅问舟:“当然没有。”
温时宁点点头,“但其实我也会想的,会想如果二爷娶的是更好的女子,遇到的磨难会不会少一些?未来的路途会不会更平坦一些?”
闻言,傅问舟语气有些急。
“在我心中,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子,你的存在,是我最大的幸运。我的磨难,不是由你带来的,而是生活的一部分。与你相遇,是我在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温时宁一笑:“所以呀,你也不是我生命中的泥潭,而是我坚强的依靠。我们的婚姻,不是简单的谁救谁,而是相互扶持,共同成长。” w?a?n?g?址?f?a?B?u?Y?e?ⅰ?f?ù?????n?2???????⑤?.???ō??
这些,其实是虞清然告诉她的。
她一直觉得是二爷救了她,而二爷则觉得亏欠于她。
所谓当局者迷。
温时宁头枕在傅问舟膝盖上,低声暖语:“真正的力量不仅在于面对困难时的坚强,也在于敢于承认和面对自己的脆弱。”
“二爷,我知道你承受了太多,但没关系,你还有我,还有我们。至少在我面前,你不用坚强,想哭就痛快地哭吧,我不看。”
“有时宁这些话就够了……”
傅问舟手掌在她头顶轻抚,目光看向老夫人的棺椁。
在这世间,他并非孤身一人。
母亲,请放心去吧。
隐忍已久的眼泪,终于湿了眼眶。
两个侄女实在熬不住,傅晚儿将她们安抚睡下,本想折返回来陪陪母亲的,见此情景,便先转身离去。
彩铃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怎么不进去?”
傅晚儿轻叹:“二哥应该不会希望我看到他最脆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