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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作战,死了应该更愿意在一块儿。

马蔺盼了虞家军多年,三叔肯定也愿意他回家。

就让他们在一块儿吧。

世人都骂贪生怕死之辈,可心怀希望的人,谁不贪生,谁不怕死?

虞家军会不会原谅马蔺,九泉之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痛意渐渐麻木,楚砚有些昏昏欲睡,含糊不清地又问道:“萧池又如何了?”

虞清然只能说:“还活着。”

楚砚有声轻叹:“怪我……”

因为对萧池有偏见,他没有及时找机会同他交流沟通。

虞清然却是道:“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对的选择……”

关于萧池,确实难评。

一个人在别人口中的好与坏,更多是取决于利益和情感的倾斜。

他们心疼傅晚儿更多一些,所以对萧池的偏见也更多一些。

但不可否认的是,萧池对大周是有贡献的,他也是大周人的英雄。

是世人赋予了英雄过高的期待,不容这两个字有瑕疵而已。

萧池人还活着,魂却还在鬼门关。

手被战虎咬断了一只,身上骨头碎了无数。

战虎身上的毒液同样有渗入到他伤口里去,多重危险,生死难料。

但其实,最危险的还是傅问舟。

他如松柏般高洁清傲,从不屑于用权用势去欺压任何人。

对萧池,他失望是有的,埋怨亦是有的。

毕竟,晚儿是他至亲,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亲妹。

可若说恨,远谈不上。

说到底,当初他求于萧池时,即便不是本心,但也存在挟恩求报的意思。

萧池迫于形势压力,既无法直接说出与寡嫂之间的私情,也无法对傅家坐视不管。

也许,他有自己的私心或者贪心,但当下替傅家解围是真。

只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此事恰恰被安王利用。

傅问舟对他谈不上恨,但事情发生的当下,也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主动去帮萧池说话。

更何况,一连串的事情,他自己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自然也无心无力去管外面的风言风语。

得知萧池独闯敌营时,傅问舟就知道错了。

他们都错了。

他不以势压人,但他的‘势’却又无处不在。

他从未指责过萧池一句,但不可否认,在这件事上,他一直是站在道德至高点的。

他不用说什么,自有人帮他说。

他无欺人之心,萧池却因他无处不在的‘势’而倍受压力。

萧池错在本可以无视那些流言蜚语,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那道坎上,有对傅问舟的愧意,有对傅晚儿和江云的内疚,也有名声受损的不甘。

他迫切的想挽回,所以误入极端。

正应了那句典故——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眼睁睁看着萧池以身犯险时,傅问舟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就感觉这世间的无常,像一条条的毒蛇将他纠缠。

斩杀不尽,避之不及。

他觉得好累好累。

累到不想再呼吸,只想由着自己沉下去,去深渊也好,去地狱也罢。

这夜,渠州突降大雪。

似要掩盖这世间所有的罪恶与污秽。

似要将弯了腰的松柏覆盖,不让世人看到它的脆弱与无奈。

傅问舟的脉搏越来越弱,面色从紫变青再变白。

白的好似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人手心里,就会立即化掉。

可温时宁不会放手。

如果没有战虎,没有脓毒,一点希望都没有,她也许会亲吻他的额头,和他温柔告别。

可现在希望已经在他们手里。

她不断探着傅问舟的呼吸,浑身寒颤一个接一个。

廖神医和兰鸢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的配药。

傅晚儿看着傅问舟的脸色一点点变化,看着颤抖不已的温时宁,眼泪汹涌却不敢哭出声来。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了想,突然跑去院子里,在雪地上不停地磕头。

“求上苍,求一切神灵,救救我二哥……”

“我愿意以命换命,愿意用生生世世的幸福来交换……”

求你们,求求你们!

一声声的哀求,听得无数人心酸。

可谁都没去拦。

不忍心,但又十分理解。

彩铃脱下披风裹在傅晚儿身上,跟着跪下,跟着磕头。

接着,有士兵也自发的跟着跪下,跟着磕头。

声声祈求,扬在风里,融在雪中,也飘进了温时宁的耳朵里。

她突然就不抖了,紧握着傅问舟的双手捂在怀里,痴痴望着他青白的脸。

“二爷,你听见了吗?”

“不是我不放手,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放手。”

“我知道你很累,但我们只差一步了……你真的甘心吗?”

第239章 雪停

“打赢这场仗,迈过这一步,我们就能回芜县,你做你的教书先生,我做我的药商。”

“我们还要给晚儿准备嫁妆,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我偷偷问过师父,如果你身上的毒解了,我们有没有可能生孩子……”

温时宁吸了吸鼻子,带着丝轻笑:“师父说,当然可以,想生几个生几个!”

“我都想好了,那就生两个吧,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主要怕生多了,就没时间陪你,你肯定不乐意……”

这夜,格外漫长。

屋里,温时宁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屋外,好多人磕得满脸是血。

这夜,在遥远的清溪村,香草半夜做了个梦。

梦里,她突然找不到她家小姐了。

风雪那么大,天地那么广,她家小姐孤身一人迷了路,她好着急。

香草在梦里呜咽不能成声,身下血水浸湿了被襦。

晋安慌慌张张的在院子里大声求救,秦嬷嬷急急从佛堂里跑来,因天黑路滑,跑得太快,在半途摔了一跤。

幸亏稳婆早就请到了庄子上。

村里有经验的妇人们也都赶来帮忙。

香草叫了许久,哭了许久,一声声地喊着小姐,直到快天亮时,才终于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

生和死,从来都不简单。

这夜,怕拓跋羽反扑,睿亲王和周礼孝不敢懈怠,带兵追出去很远,直到确认拓跋羽确实是去了契州,方才返回。

看到雪地里的情景,二人心里大震。

周礼孝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傅晚儿捞在怀里。

少女泪水夺眶,与脸上的血融在一起,声哑冰冷:“放开我,我要为我二哥祈福,谁也别想带走我二哥!”

周礼孝眸心惊痛,沉道:“我替你!”

话落,不由分说抱起傅晚儿就走。

“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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