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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坐到床边,开始给她讲前因后果。

二人都没注意到,傅问舟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他一直不醒,但脉象却是越来越平稳。

温时宁最先冷静下来,安慰众人说,许是二爷太累了,想趁此机会好好睡一觉。

于是,大家似乎都没那么慌了。

脉搏正常,呼吸还在,人总归是活着的。

只要活着,就肯定能醒来。

信念一旦定了,心就不慌了。

傅问舟这一觉,确实睡得过于沉了些。

那日在城墙上晕过去后,他的世界里就下起了一场大雨。

雨声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天地反而静了下来。

只他一人,走在滂沱大雨中。

耳畔脑海却全是这一生的浮光掠影,战场上的厮杀,与亲人之间的分崩离析生死离别,躲不过的朝堂风云诡谲,看不透的人心变化无常……

一切的一切,吵得他头痛欲裂,看得他心碎如死。

雨越下越大,天地氤氲生雾,什么也看不清,哪条路都走不通。

他终于走不下去了,累的跪在雨地中,捂脸发抖,忍不住心间大恸,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

孤独,无助,寒冷。

他像是被人遗忘在了天地间。

最绝望的时候,战鼓声响。

他听到时宁在说话,声音隐隐约约,计划着他们的未来。

那一刻,他满身疲惫随之一松。

就像一个人抵御千军万马太久太久,在就要支撑不住时,终于等来了援军。

他任由自己倒下,身心完全的放松。

他告诉自己,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他确实是好累好累,累的实在睁不开眼睛。

他听到时宁说,你要真的太累了,就好好睡一觉,无论睡多久,我们都等你。

于是,他就真放心的睡了。

温时宁和傅晚儿还在说悄悄话。

“我怎么觉得三殿下怪可怜的,都这么大了,还要挨打。”

温时宁想着兰鸢的样子,不禁害怕。

傅晚儿却说:“我觉得他挺幸福的,这么大了,还有人管着爱着。”

温时宁好疑惑:“这叫幸福?”

傅晚儿道:“我也挨过打的……小时候,母亲打,大哥打,二哥也打……”

温时宁:“……”

这是什么悲惨人生?

关键是,傅晚儿一脸向往,语气又有些复杂的说:“当时肯定伤心,但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好幸福……若他们还能打我就好了。”

温时宁这才回味过来。

她觉得可怕,是因那些打过她的人,是真的打,带着厌恶和仇恨的打。

出发点不同,意义当然不同。

她一时沉默,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傅晚儿。

就在这时,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戒尺还没碰到手心,就哭的惊天动地,这叫打?”

温时宁愣愣望向床上。

傅晚儿一下跳起来,“二哥,你醒了!”

可惜,傅问舟眼里只有温时宁,望着她的睫毛长翘,如蛾翼一样扑了扑。

深情又厚重的仿佛一万年不见。

傅晚儿一点不在意,她飞奔着朝外跑,边跑边喊:“我二哥醒了!”

“我二哥醒了!”

营帐内,傅问舟仍然凝视着温时宁。

那双眸,因睡得太久,含着些许氤氲。

“时宁别听她胡说,我不打人。”

声音依然沙哑而模糊,温时宁却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声音。 W?a?n?g?阯?F?a?b?u?Y?e????????????n?????????5?????ò?м

她上前紧握他的手,一双笑眼里,波光如银。

“我当然知道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样,睡好了吗?”

傅问舟说:“前所未有的好。”

那就好。

温时宁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欢迎回来,我的英雄。”

营帐外,所有人都在往这边跑。

周礼孝被兰鸢追的有些远,跑来时,已经挤不进去了。

隔着人群,傅晚儿激动地看着他。

第243章 折腾

傅晚儿笑着说:“都怪你,把我二哥给吵醒了!”

周礼孝愣了下,突然放声大笑。

要知傅问舟喜欢看别人打孩子,他早就求打了。

不对,他可不是孩子了。

他是可以娶媳妇儿的真正男子汉。

周礼孝发誓,再也不会给谁打他的机会了……三姑娘除外。

楚砚被虞清然扶着,好不容易从另一个营帐走来。

挤同样是挤不进去了,二人和傅晚儿确认傅问舟确实是醒了后,突然忘我地拥抱在了一起。

楚砚自己痛得要死要活时都没哭,这会儿哭的毫无形象。

“总算是醒了……太好了!清然,太好了!”

虞清然也跟着落泪,“你小心伤口。”

楚砚却停不下来,朗声道:“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轻雪如棉,关关难过关关过,且行且看且从容!傅二爷,你乃真英雄也!”

这样疯癫的楚砚,虞清然也是第一次见。

可她觉得,这样热血沸腾,真情挚意的他,更加令人心动。

仿佛打了大胜仗,所有人都在欢呼。

傅晚儿立在人群中,跟着激动落泪,等反应过来时,周礼孝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面前。

男人眼眸幽黑,暗蕴星火。

说话很轻,沙哑的声音只被傅晚儿听到。

“我就说你二哥会醒,以后试着相信我,好不好?”

傅晚儿心跳莫名的快,垂下眼,终是轻点了下头。

神情如春花般羞赧,周礼孝看得傻傻怔住。

明明还是冬天,但他觉得,他心里的花也都开了。

营帐内,人挤人。

没一会儿,兰鸢就全给赶了出来,只留下几个大夫。

傅问舟左右手都被捉住把脉,宋哲万里,更是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地检查。

温时宁负责问话。

“二爷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傅问舟想了想,如实又可怜地说:“饿。”

五日以来,他药倒是被灌下去不少,食物是真没有。

温时宁:“那你想吃什么?”

“夫人做的鱼汤,鱼汤里再煮几根细面,切少许青葱撒在上面……”

傅问舟答的毫不犹豫,且很详细,似乎是真想念许久。

廖神医听不下去了,“二爷大概是忘了,我们现在在渠州营地,又正值隆冬,刚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别说青葱了,附近五里地,青草都不见一根。”

傅问舟刚要说喝点粥也行,便听温时宁道:“有!二爷想吃就有!”

几人目光望向她。

温时宁满面红光的道:“我去做,这里就交给各位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廖神医气笑,不满地看了眼傅问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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