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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也对哦。”
寻旎不再遮掩自己的痛处,整个人抱膝蜷缩起来,指着自己的包,“运动服穿我的吧。”
附中的夏季校服是衬衫配制服裙,对鞋袜没有硬性要求,女孩们为了美观会选择小皮鞋搭配,等体育课再换舒适的运动服和鞋子。
钟浅夕是那种逢体育课直接穿运动鞋来的人,没在学校特地备着,好在她和季舒白的鞋码相同,拼拼凑凑能整出套合适长跑的装备来。
她抱着寻旎的包和季舒白下去,同老钱说明五千米需要换人的事情。
老钱正拿着折扇给运动健将们扇风,手没停,打量了下钟浅夕瘦弱的体格,忧心忡忡讲,“换人可以,但重在参与就行,跑不完五千米不丢人,你们的主业是学习,这种长跑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拿名次。”
“老师,咱们不带这么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的吧?”徐鸣灏刚跑完男子一千米,气喘如牛,“寻旎生病了啊?”
“……”前排的坐着的同学们看傻子似得望向他,眼神同情。
徐鸣灏说话不过脑子,迅速反应过来,猛地起身,“那我去帮她打点儿热水吧。”
季舒白晃手里的保温杯示意。
林致远扯着班服下摆拉住徐鸣灏,“行了,闭嘴坐下。”
她俩刚出教学楼踏进操场的范围内,就陆离铮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精准的定位了钟浅夕。
寻旎今天拿的运动服相当可爱,鹅黄色的短t速干衣和同色系带短裤,显白且扎眼,像是朵明艳的小雏菊,很难被忽略。
长发从披肩被挽成了高马尾,小小的一只,有说有笑,悠然朝班级坐席渡步,全然不为即将到来的五千米忧心。
路过中间比跳绳的区域时还停步给班里同学加了会儿油。
钟浅夕是真没什么心理压力的,如果说一千米还是搏一搏出奇迹的话,那五千米就是大家平淡无奇凑全人就行了。
她准备跑两圈走两圈随便搞一搞,总不能真有谁在乎她五千米成绩吧?
不会吧、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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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铮抽完烟回来,正赶上号码牌被送到班级,快要开始了。
钟浅夕柔软度极好,不费吹灰地下腰拉伸,手掌在触到地面前收回,注意到压在眼前的阴影抬眸,对上陆离铮黑曜石般的凤眼,梨涡浅淡。
“张嘴。”陆离铮清冽唤。
钟浅夕听话的张开嘴,被塞进来个块状物体,温度高,有点儿化掉了,丝滑的巧克力在口腔里蔓延,她嗅到了淡淡的尼古丁气味,不知道这人刚刚到底是顺便抽烟,还是顺便买巧克力去了。
“谢谢。”她含混不清的道谢,就又被喂了一小块儿进来。
陆离铮挑眉,“不用谢。”
寻旎不知何时换坐到了第一排,喇叭就抱在怀里。
季舒白左手拎矿泉水瓶,右手举手持电风扇,脖子上还挂着相机,后备充足。
老钱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经,“一定量力而为啊,你要不要再压个腿?”
“没事老师。”钟浅夕把1号号码牌背好,粲然一笑,“我对自己根本没有要求。”
谢薇做着加油打气的手势,反向鼓舞说,“那就对了!”
在她往候场区走之前,寻旎抄起喇叭,气若游丝的喊,“开摆吧,我浅!”
帮她把仅剩的努力之路都给堵死了。
咸鱼的准备相当充分。
但当钟浅夕签完名,在进场前热身的时候,就发现。
去他妈的,全白准备了。
附中塑胶跑道四百米一圈,五千米十二圈半,挺要命的距离。
会来跑这玩意的无非两种人:一是耳根子软好说话为班级凑数的;二是标准体育生,日常就练这玩意,这是人家的大主场,秀的飞起。
“凭你也配站在这里啊?”尖酸刻薄的嗓音在头顶炸开。
钟浅夕加固鞋带的手指一滞,她微微抬眸,看见站在对面,叉着腰气宇轩昂的女孩子。
对方胸前挂着14号牌,穿火红的运动服,护膝和运动手表俱全。
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露外的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双手手指交叉,“咔哒”作响的捏着。
昨天的篮球场上一班碾压了十四班,公开打了他们班的所有人的脸,钟浅夕更是在最后烈火浇油。
今天这位出言不逊的体育生,无疑是来替人往回找场子的。
“同学。”软糯的江南调子插进来,略微缓和了气氛。云霓作为第一类大好人来替班级跑五千米,路见不平为钟浅夕出头。
她蹙眉看着体育生讲,“你怎么可以那么说呢?”
对方讥讽的笑,“我说她,又关你云霓些什么事?你是大海吗?管的那么宽?”
云霓气得涨红了脸,肩头忽然多出点儿重量来,她回眸,对上钟浅夕温柔的笑意,女孩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为自己再讲些什么。
为了不给到她任何压力,连季舒白都没有来候场区送钟浅夕,无人知晓发生过什么。
枪响那一瞬,钟浅夕如同离弦的利箭,冲出重围,锐不可当。
以极快的速度套了对手们大半圈。
“我靠,可以啊你们浅。”徐鸣灏拍手夸,“早知道我劝她报四百米去了。”
寻旎曲腿,下巴颏撑着膝盖扬头,嘟哝着,“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起跑线在靠近教学楼那端,钟浅夕转瞬就已经飞奔至另一边的观众席,谢薇随便挥舞着班旗,猜测讲,“可能是准备开局秀一下然后再放弃吧?”
陆离铮掀眼皮追随着那抹快得不可思议的明黄,在她跑到直线最近距离时捕捉到钟浅夕侧颜的表情。
粉唇紧抿着,目光如刃,承着些……愤怒?
长跑主要拼得是体力和耐力,开局爆发后很容易造成力竭拉胯的局面,会跑的基本选择在后期发力,不断的反超对手。
前几圈往往没什么看头,都是来遛弯儿的。
钟浅夕以一己之力堵死了寻常路,带动了和她同样的业余选手加速起跑。她感觉自己有心头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着,只有奋力的往前冲,才能够舒缓分毫。
一圈、两圈、三圈。
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脚下有热浪翻涌,耳畔有风声相随。
喉腔里有浅淡的铁锈味翻覆着,钟浅夕莫名其妙的想到一句曾经看到过的话,“我们不过是宇宙里的尘埃,时间长河里的水滴,所以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要怕,没有人在乎,就算有人在乎,又算个什么东西?”[1]
所以陈灵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评价我配不配?
这些年痛苦挣扎匍匐到今时今日,不是为了被人评价不配的。
戾气与恨意尽数迸发,催着钟浅夕不断向前。
四圈、五圈。
钟浅夕仍然没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