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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喜喜没有阻止。

日常操练和真刀真枪的杀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今夜是她的娘子军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上战场,她知道她们此时的心情一定很不平静,有个人能让她们欺负欺负,转移注意力,挺好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数十人受不住战场的残酷和血腥,回去的路上吐了好几场。

其中就有庞月娇。

她今晚只杀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见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举着刀便要来挑她的衣带,还满脸淫邪地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庞月娇原本双手发颤,不敢真的杀人,可那人实在太过恶心,她心中惧恨交加,终是在他的脏手即将碰到自己时,将自己手中的短刃狠狠刺进了他的胸腹。

她在武艺一事上没什么天分,可记忆还不错,萧喜喜教她们那些能一击毙命的杀招,她都认真记下了,日常操练中也有反复练习。

所以那个男人满脸不敢置信地死了。

庞月娇被他的血溅了满身,当场就吐了。

吐的时候有别人来杀她,是萧喜喜及时替她挡了几刀,将她拎到了身后安全的地方去。

回去的路上,她又吐了好几次,她本以为萧喜喜会觉得她很没用,谁知她却递来一方帕子说:“不错嘛,庞月娇,你居然都敢杀人了,你爹看到肯定会吓一跳,然后哈哈大笑着说不愧是我闺女!”

庞月娇听见这话先是愣住,然后就猛地落下了泪来。

“那当然,我可是,我可是我爹的亲闺女!”

她一边说一边哭,哭完便感觉好了许多,也不再想吐了。

方雪茹和林素烟也都杀了人,她们俩是经历过生死磨难的,心肠比庞月娇硬。尤其是林素烟,别看她外表柔弱跟条柳枝似的,其实她目标清晰,心性强大,是萧喜喜带的这一百多人里适应最快,战果最丰的。

其他人也都表现得不错,比萧喜喜预计的要好。这让她信心大增,对未来也更添了几分期待。

另外萧喜喜刚嫁过来的二嫂胡秋叶表现得也不错,萧喜喜见她箭术挺好,就想请她帮忙培养一个可以负责远攻的小队。

不想天天待在家里和萧远海相处的胡秋叶欣然应下。

快五更天的时候,萧喜喜带着胡秋叶几人先行到家了——她爹和她哥哥们还在打扫战场。

今夜没跟她们一起去的冯云香已经提前烧好热水,萧喜喜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在转悠一圈后,拿着擦头发的帕子去了谢逢的房间。

谢逢屋里的灯还亮着,萧喜喜走过去敲了下门,听他淡声说了句“进来”,就推门走了进去。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见她披散着头发,穿着件宽松的外衣就过来了,谢逢眉头微拧地瞥了眼不远处的竹榻,见岁和正张着嘴睡得跟只猪似的,才重新看向萧喜喜说:“不困。”

“我还以为你是在等我呢。”萧喜喜跑到他身边,扯了张椅子坐下,把手里的帕子塞给他,“你帮我擦擦,我胳膊好累,擦不动了。本来想着明天再洗,可沾了很多血,太臭了。”

明明几乎一夜没睡,她却仍是精神奕奕,一点都不困的样子,还有精力与他讲刚才在战场上发生的事。

可她又不是铁人,拼尽全力与敌人厮杀了一整夜,怎么会不累不困?

想起自己曾听一位老将军,他初上战场那几年,夜里总是失眠睡不着的事,谢逢顿了一下,没再像从前那么不甘愿地拿起拿帕子,给她擦起了头发。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也很轻,萧喜喜觉得舒服,忍不住把头靠在了他腿上:“幸好你提醒了我爹,说附近几个寨子可能会联手,不然今晚这一仗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清冽,如冬日霜雪,如雨后松竹,萧喜喜闻着喜欢,充斥在鼻腔里的血腥味也渐渐散去。

她不自觉地眯起开始感觉到干涩的眼睛,声音也因为渐渐泛起的困意,不再那么清亮:“我爹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用最快的速度将附近几个寨子拿下,再一步一步把离我们比较远的那几个寨子也打下来,这样千重岭一带就都是我们的地盘了……”

谢逢终于“嗯”了一声。

千重岭一带都是深山老林,外面的人很难打得进来,只要萧定能收复内部几个寨子,一统千重岭,他们便可再过至少三五年的安稳日子——除非这天下忽然冒出一个能快速结束乱世的明主。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有明主出现,二当家可选择归顺,对方自不会亏待你们。若三五年后,这天下仍无明主出现,那这些年的安稳发展也能给你们积累不少资本,让你们日后不管想做什么,都能有些根基。”

——这是谢逢对萧定说过的原话。

萧定当时听完后,先是讶异地看了谢逢一会儿,随即就郑重地向他道谢。之后他就好像真把谢逢当成了自己的女婿,不仅对他亲近了许多,有时还会喊他过去商讨寨中大事。

谢逢闲着无事,去了几次,今晚这战略部署,就是他和萧定共同商议定下的。

“谢归元,我困了,我先睡一会儿啊,你擦好了叫我……”

萧喜喜的咕哝声让谢逢回神,他低头看着侧趴在他腿上,已经闭眼睡去的萧喜喜,想叫她起来,擦完再睡,可看见她带着淡淡青黑的眼下,这话又说不出口了。

……罢了。

只当是给他养的猫儿擦毛了。

第41章

帮萧喜喜擦干头发后,谢逢想把她叫醒,让她回屋去睡。可萧喜喜已经睡深,谢逢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只能起身将她抱回去。

他的腿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已经好了七八分,虽然还不能久站也还不能承力,但萧喜喜的房间就在隔壁,几步路而已,谢逢走得并不算吃力。

进屋将萧喜喜放到床上,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后,谢逢也回屋睡了。

睡觉前他意外看见了枕头下的并蒂莲玉佩。

他记得这是萧远海送给萧喜喜的新婚贺礼,原是一对,萧喜喜当时非要塞给他一块,他不想要,就随手压在了枕头下面,想着日后走了她自然会发现。

却不想……

罢了,先收着吧。

谢逢没再把玉佩压回枕头底下,而是随手把玩两下后,放在了自己侧头就能看见的枕边。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午后,萧喜喜精神抖擞地起床,来问谢逢昨夜她是怎么回自己屋的。

谢逢没有理会她的明知故问,只是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冯云香早上做的白糖蒸糕。

萧喜喜咬着蒸糕,眉开眼笑地吃完,才跟谢逢说起正事:“白云寨的大当家昨晚被我砍死了,白云寨现在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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