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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钻入一股凉气。
“这里呢……他有碰过嘛?嗯……?”
“呀……!”
冬宁不及防惊呼出声,咬着唇的牙齿都在颤抖,紧闭着眼偏头躲过他过于炽热的鼻息。
主腰轻薄,常年执笔的茧子刮擦过丝织的料子,又烫,又麻。应该生气的,可她脚底板软了,连喊出来的声音都是绵绵的,落在人耳朵里浑似在撒娇。
“我问你,这里呢?”沙哑的低语落在耳畔,又往前缓缓移了半寸。
冬宁在他怀里猛一个哆嗦,唇被咬出血印子,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她艰难地张嘴吐息:“没……没有……”这声音软得不像话,打在他心头更是痒痒的。
鼻子一皱,她又羞赧地嘤嘤哭出了声。
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可张开了的弓已然紧绷欲断,并不舍得就此放开她。
心中被她的楚楚可怜挑出了恶念,他复一低头,含住香唇,这次更是轻车熟路。
“唔……唔……”
冬宁哪里受得住,双手死死攀住他鼓胀的手臂,整个人颤颤巍巍吊在了他身上,被迫仰头,眼角洇出的泪滑入鬓角……
怀中的人儿已然呼吸不畅,他终于放开她,却仍不餍足,替她将弄皱的衣服扯平,一边轻啄两下她的鼻尖。
原来她的好,他到而今才尝到,忽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年简直白活了似的。甚至还愚蠢到,差点叫别人摘取了他悉心浇灌养大的娇花。
“好雪儿,是我错了……”他轻叹,唇又要去寻她湿润的眼。
猝不及防地,肩膀猛然被推开,他差点
往后栽倒去,还没来得及站稳,“啪”一声,一道巴掌重重招呼在了脸上。
章凌之被打懵了。
他钉在原地,灵魂有片刻的出窍。
少女终于睁眼,一双眸子盛满了水光,那里头凝聚着不甘、羞愤、憎恶,伴随着颤抖的身子,珠泪缓缓滑落。
泪水一旦开闸,便止不住,呈喷涌之势,争先恐后地自眼眶中溢出。
“你……你……欺负人……”她抖着,努力拼凑着词,气得想不起话来,只知道抬起袖子,把那被他亲过的嘴巴狠狠擦拭,“混蛋……”
这一动作,把章凌之看得脸色一黑,回过神来,眸子又阴沉了几分,她脖颈上那道凝固的吻痕此刻更是鲜亮得扎眼。
“我碰你是欺负人,他碰就可以了?”
克制不住的冷笑,眼中甚至浮现了杀意。
冬宁手背贴着唇,泪水儿直淌,模糊了他冷峻的面目,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想开口说“是”。方仕英倒过来肩上的时候,她没有一丝抗拒,甚至感受着他呼吸喷洒在颈间,会有心跳怦然的声音。
方是个君子,不会像他这般……这般磋磨自己。
但一闪而过的理智止住了那个“是”,他身上过于冷冽的肃杀之气,叫她害怕更会连累了方仕英去。遂只是哭着,泪水里包着委屈,哭声里掩着惊惧,死死咬住被亲肿了的嘴唇。
不可遏的愠怒尤在,他将她压回了门框上,只等着她一个回答。他甚至想,但凡她口中敢说出一个“是”字,他便能立刻叫那方仕英另一条腿也断了去。
良久,等不来她的答复,只有小姑娘泪光莹莹的愤恨眼神,与他在逼仄的夜色里僵持。
心跳猛然漏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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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她的眼神里只读出了愤恨,没有恋慕。
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他慌不择路,气势一下被冲散了去,绷紧的肩膀缓缓塌陷。
“雪儿……”陡然气弱,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只好先道歉:“对不起……”手足无措地,伸出胳膊就想去抱她。
“别碰我!”
她一掌将他手打开,几乎是嘶吼出声,身体应激,紧紧蜷在一起。
身体再次僵住,他一下举止失措。穿堂风过,心口呜呜地漏着风。
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他曾自以为是地设想过很多遍,若是自己勇敢地向她表明心迹后,她该有多么的欢欣鼓舞?拥有她,只不过是他点头答应的事儿罢了。可从不曾预见而今这般,她竟会因自己的吻,痛哭至此。
不敢想,在他因良知和爱欲而挣扎的时候,她那年少无知的喜欢是否也在慢慢退却?
眉间阴郁笼罩,身体里的烈焰熄灭,眸子也重新染上了冷色。
笼在他身形下的小姑娘这么乖,小巧的一只,他一只手臂就能环抱住。就在他眼前,似乎不过一伸手就能得到。
“雪儿,不哭了。”声音放软,放轻,他试探地抬指去擦她的眼泪,意料之中地被她偏头躲过。
却是也不恼,只苦涩地一笑,“我错了,跟你道歉。以前是我想不清楚、不敢面对。”再次试探着向她靠近一步,见小姑娘没有明显的反抗,垂下头,就着她的耳畔边,轻声慢语:“我吻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心悦你。”
告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轻飘飘落入少女的耳朵里。
哭声止住了,她双目发直地盯住他,猛然吸溜一下鼻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瞧她这憨傻的模样,章凌之眉尖都荡开笑意。
“雪儿,之前是我太迂,心里总有诸多顾及,也有许多要周全的人和事,这些心思不敢同你说,也无法同你说。惹你伤心,实非我意。可……可我到今日才知,我是太喜欢你,喜欢到甘愿抛弃廉耻……”
说到此处,他终于还是噎住了,顿了一顿,眼眸深深地望住她,“雪儿,我的心意,你可知?”
他这一席话太多太满,冬宁受到冲击的小脑袋瓜一下不及反应,只知道傻愣愣眨巴眼。
他看她的眼神过于炽热,虽说话语分明是温和的,可那直勾勾的深邃幽瞳,是势在必得的占有和毫不掩饰的欲念。
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他,身上强烈的沉香气在夜色中弥散,分明就是一头随时要进攻的雄兽。
像是在暗示她,她没有回绝的权力,唯有顺从。
瘪了瘪嘴,那泪珠又开始往外冒:“你以为你是谁……?”
应该高兴的,这是她从情思懵懂时便爱慕着的人,对他狂热得喜欢到撒泼任性、不顾一切。可当梦想中期盼已久的告白终于降临了眼前,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中唯余淡淡的哀伤,和筋疲力竭后的心死。
“你……想推开我就推开我……想说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同意……”越说越委屈,越想越无助,泪花儿哗哗地就从下巴滚落。
“章凌之,凭什么……?”她仰头看他,包满泪水的眼珠满是倔强,甚至还有……那不易察觉的失望。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时,直呼他的名字。
没有愤怒地阻拦,他只觉这话像是又甩了一巴掌到自己脸上。
“凭什么你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