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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当年被拒之仇。

历史就是这么被歪曲的。

恐怕若干年后,等他们有了孩儿孙儿,再同他们说起当年事,冬宁也会摆出副义正言辞模样,言之凿凿道:“当年啊,我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亦不懂什么人事,就这么被他个老油条哄骗过来的。”

章凌之把这想法跟她说了,果然成功赢得了冬宁的一套花拳绣腿连环踢。

“谁要跟你生孩子了?不要脸,呸!”

他只是笑着攥住她的手,早已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

“那就拜托我们雪儿,替我在你娘亲跟前,美言几句。”

薛贞柳把打好的络子往篮子一丢,端起那篮子便要下榻,却见女儿拧巴着一张小脸,磨磨蹭蹭地从门外进来。

她撇撇嘴,又重新盘腿坐回了榻上,“又要做什么?说吧。”

知女莫若母,她瞧冬宁那样儿,便猜出她有什么难于开口的事儿要同她说。

心中已然升起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可她不好说什么,只等着冬宁主动开口先。

冬宁摸来榻上,在母亲对面坐下。

“阿娘……”

薛贞柳偏过头不去理她,挑拣起了篮子里的络子。

冬宁手来回绞着,又摊开,放在膝盖上搓了搓,终于还是艰难地开口:“阿娘,我……不和你们回山东了,成——”

“啪”!薛贞柳将那络子往篮子里一摔,一口气瞬间提得老高:“颜冬宁!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想回就回,不想回又不回了?!”

“你这样出尔反尔没个定性,叫我怎么能放心你自己做主?”

面朝着她,卷了卷袖子,她这是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是不是那个章凌之跟你说了什么?又哄骗得你改了主意?你说!”

“阿娘!”冬宁真是受不了她一上来就指责章凌之,“他没有,是我自己想要留下来的……”咬了咬唇,她面浮霞云,小声地吞吐道:“我想要嫁给他。”

疑心是自己的耳朵坏了,薛贞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瞳孔颤了几颤,可随即,她便对女儿说出“想要嫁他”这种话并不感到惊讶。

那章凌之养育了她四年,这四年的潜移默化、处心积虑,他对自己女儿的塑造与影响,甚至远胜过他们这对亲生父母。

所以她想要嫁他,或许亦在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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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翻涌上的怒气,却在一瞬间又褪去,化作了深深的无力和心凉。

哪怕她是她母亲,可现下也很难敌过他养她的这四年。

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冬宁垂头敛目,极尽乖巧模样,只等着听母亲的怒骂,可没成想,良久,只听着对面一声长叹。

“雪儿,你当真喜欢他?”

冬宁愣了下,没想到母亲会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随即点点头,“阿娘,他很好,对我也很爱护,真的。”

薛贞柳又是一声哀叹,身子塌了下来,腰板都挺不直了。

“芳嬷嬷也是这么说的……”她嘴皮子上下一碰,似在自言自语。

“既然这样,他若当真这么好,那前些时日你哭得这副模样,还非闹着要跟我回山东去?”

冬宁不好意思了,“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在跟他闹脾气……”

薛贞柳竟是噎住了。

“你个讨债鬼!谁给你惯得这脾气?以后真不知谁能跟你把这日子过得下去!”

她一下又生了脾气,不管不顾地骂将起来,冬宁却是抿着唇,噗地笑了,“娘,都是他惯的,所以这一世,也只有他能忍得了我这脾气了。”

薛贞柳努了努嘴,看着女儿眉眼间漾起的春波,这幅小女儿情态,心中竟是不觉间,软和了下去。

其实这段时间,冷静下来后,她也有去细想。

章凌之除开对不起她家颜茂华的嘱托外,论相貌、论能力,确实样样都不差,可堪上品。

况且,他现在虽如日中天、权势颇盛,但其实他家的门楣并不高。最重要的是,他无父无母,虽则

于他个人而言,确实凄惨了点,但若是雪儿真嫁过去,上头没有婆母的压制,那这日子,不知得多舒坦。

本身她又是个骄纵古怪的脾性,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去做一个执掌中匮的主母,病弱的身子也挑不起大梁、经不起操劳。章凌之的家庭人员关系简单,而今就这样嫁过去,倒真似个不错的结果。

其实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站在任何一个丈母娘的角度去看,章凌之都是个标标准准的金龟婿。或许年纪是偏大了点,不过瑕不掩瑜,而且正好,年纪大了更能包容她家雪儿的坏脾气。

可就是他有蓄意引诱幼女这一嫌疑,叫薛贞柳,始终对他这个人心里存着疙瘩。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跟我也不用多废什么话了,我去找章越,我来跟他谈。”



薛贞柳又来到了这间茶室。

只不过这一次,再不不似上次的泼妇形状、刀刃相向,薛贞柳庄重打扮了一番,妇人髻盘得齐整,一身大红白鹤缂丝对襟宽袖袄,珠钗琳琅,并不繁复,但也显出几丝雍容来。

她肃着张脸,直视对面而坐的男人。

“章大人,想来你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章凌之恭谨地点头,丝毫不敢怠慢,可也不卑不亢。若真是冷静对谈,他气势从未落于下风。

“雪儿跟我说了,说她要嫁你,不跟我回山东了。”

乍然从颜母口中听到雪儿要想要嫁他,眉心跳了一跳,心底生出几丝甜滋滋的喜悦来。

但知道此时此地,不宜在这位敌意颇深的母亲面前表现得太过忘形,他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并不显心中欢悦之情。反是把头垂得更低了,做出一副深沉稳重模样。

薛贞柳见他波澜不兴,知道他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也不欲同他过多周旋。

“章大人,我说话直接,可能有叫您不爱听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我知道雪儿爱慕你,你也拿出了态度,愿意明媒正娶我家雪儿。但我私心里对你和雪儿的事,依旧是很不满。”

章凌之只淡淡苦笑,点头以示理解,“晚辈明白。”

“雪儿跟你时年纪太小,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或许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究竟做过些什么。是否真的无愧于天,只有你自己扪心自问。”

章凌之笑容得体,恭敬的态度拿捏得十足。并不急着辩解,知道任何解释都是无济于事,于是只郑重道:“悟已往之不谏。过去的事,我不会争辩,因为耽溺纠结于过往,毫无意义,怎么说,也无法令您对章某改观。”

“我唯有向您承诺,这一生,这一世,一定会对雪儿一心一意,爱若珍宝。”

他深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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