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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先前病骨支离的模样。

不多时,南城恢复寂静。鸣声上下,白乌鸦于高空盘旋一圈,落在闻归鹤手中,极乖顺地垂首,朝他行礼。

“没有漏网之鱼,公子。”

“但是,有人在接近。”

“要灭口吗?”白乌鸦问道。

马蹄声由远及近,响彻空旷的颓垣败壁。

到近前,戛然而止。

闻归鹤抬腕,示意不必。乌鸦变换位置,站到他肩上,与他一同看向琥珀载来的姑娘。

苏时悦坐在马背上,乌发凌乱,气喘吁吁。

她双目通红,几乎滚落下马,站也站不住。

几近仓惶地四处张望,像在找谁。

她尚未开口,但闻归鹤确信,她认识自己,也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她回来了?

为何要回来?

告别时,他已经明确与她展示回来的结果——

死路一条。

胸口的烽火烈焰剧烈跳动,闻归鹤站在尸山血海中,面具下的身神情只余愣怔。

很快,他缓和下眉眼。

也好。

这样的相遇,正是闻归鹤需要的。

只要胸口的火焰在跳动,闻归鹤便可作为玄玉现世。既然她遇上她,不如用当下这个身份,将想要的答案一一问明。

“你是何人?”他稳住遮面之物,淡淡问道。

苏时悦浑身发抖,好容易拽着马鞍站稳,腿肚子还抖个不停。

她绝没有想过会在此刻遇到玄玉。

一看见他,原著对他的描写便争先恐后地奔入脑海。

天都的杀手,圣君的走狗,故事最后引发浩劫的魔头。

她该说什么?假装自己是无关路人,他会放过她吗?

在玄玉眼中,她和眼前七倒八歪的残肢碎尸,有何区别?

半妖看着似是透过面具看她,片刻后,仿佛失去耐心,径直朝她走来。

苏时悦转身想逃,刹那间,绯红身影已来到近前。他长臂一伸,不客气地将她圈在怀中。

微微俯身。

明明看不见,苏时悦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他面具背后的眼睛闪过血红光芒,独属于玄玉的法阵浮现在他的眼底。

“说吧

,来此作甚。”

设定集中,有关玄玉的部分清晰地标明,半妖有一双血瞳,瞳术为“辩真”。

中术之人,如临溪照影。

诸般虚妄,无所遁形。

大音希声,苏时悦的世界安静下来,无边的寂寥中,只有无数句问话纷至沓来。

她知道自己中了瞳术,垂下长睫,咬紧牙关,做最后抗争。

而后,在他的操纵下,在千夫所指般的桎梏中,抬起头,腰背挺直。

“鹤…闻归鹤……”

她用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带着哭腔。

“闻归鹤在哪?”

“你把他怎么样了?魔头!”

第20章 他嫉妒着,另一个自己……

话出口时,苏时悦的大脑“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苏时悦深知玄玉的厉害,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他硬碰硬。

她想着委婉地与他周旋,在不触怒他、在不让他知晓鹤公子的情况下寻找闻归鹤的踪迹。

谁知道,他上来便对她施加瞳术,问的还是直入人心的问题。

她不仅报上闻归鹤的大名,还直呼他为魔头……

经脉被扣住,不止无法祭出灵丝,连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完了。

没想到自己挣扎那么久,结局竟是莫名其妙碰上最终反派,然后被挫骨扬灰。

正当苏时悦心头满是绝望时,眼前假面又拉近几分。笑眯眯的狐狸充斥她整个眼眶,还在不断凑近。

破碎的瓷片在地上叮叮作响,她的下巴被掰起,狐狸新奇地打量她,好似孩童得到新玩具。

他有什么目的?

是意图从她这儿得到有关闻归鹤的信息,还是闻氏、容氏、乃至越州城的?

她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要是大着舌头,是不是就说不出清晰的话语了?

眼看玄玉越来越近,苏时悦正准备咬舌,又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你想让他爱上你吗?”他问。

苏时悦:“啊?不想。”

问题太过离谱,紧绷得快要断裂的神经蓦地一软。

玄玉对她的答案略显诧异,很快平复。

“你接近他,有何目的?”他又问。

瞳术影响下,苏时悦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保全性命,仅此而已。况且,我已经改变主意与他分道扬镳,不打算再连累他。”

“只有这个?”他似是不信,追问,“既然决定分开,为何要去而复返。”

苏时悦:“因为他把我推开赴死,就算是送水人情,也没有这么做的。我在乎他,在意他,见不得他舍己为人的行为。”

她眼前一黑。

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短短几句自白,把一个自作多情、没皮没脸的狗皮膏药剖析得淋漓尽致。

苏时悦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可她的脸还被玄玉捏着,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对方好像不满足于捏脸,另一只手跟着伸出,扣住她的双腕。往近前一拉,苏时悦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

他不杀不伤,她只能不甘心地仰起脸,试图用眼神化作刀子戳死他。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只是单纯地羞辱她吗?可她不过半步入道,与他更是无冤无仇,他何至于此。

玄玉:“再说一遍?”

苏时悦:“……?”

“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他果然是天生喜欢羞辱人的恶劣性子!!

“你痴人说梦,我和魔头没什么好说的。”她决然而又耿直地回道,“我可不会给你看笑话,既然落在你手上,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态度,要杀要剐请便。”

内心摧肝断肠。

可恶的瞳术。

其实她可以再说一遍的,不要再激怒他了。

苏时悦话语硬气,脸上五官皱成一团,眉毛绞紧嘴唇发颤,几乎快哭出来。

蓦地,下颚处的长指一紧。玄玉的手掐住苏时悦双颊,冰冷的掌心覆上她的嘴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控诉。

“既然不愿意说,就不说了。”玄玉声音低沉又缥缈,像经由幻术洗涤,从远处飘来。

“不过,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长发恍若翻飞的雪,卷起血光,在苏时悦眼底闪烁。他手中用力,掰过苏时悦的脸,迫使她看向那些废墟与尸身。

耳边响起他催眠般的诱劝。

“瞧好了。”

“那个叫闻归鹤的人要做的事,和我相差无几。法阵是他布下的,人也是他引来的。我不过是守株待兔,取了他的果实而已。”他的尾音含笑。

“他本就想把你带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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