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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利用灵符搜寻。

他怕符术漏掉细节,集齐不满数量,于是每探查到一处可疑位置,都要亲自翻找。

月牙白的袍袖在地面摩擦,浸透脏水,污渍斑斑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沉,变重,失去往日的轻盈,皱皱巴巴地垂落,而他浑然不觉。

任雨水顺发梢闻归鹤滑落,迷住眉眼,神情专注而固执。他的眼神有些懵懂,好似牙牙学语,尚未开窍的三岁稚童。

修长手指被冻得发颤,从各个不同的位置,捻起一颗颗明亮圆润的黑色配珠,藏入冰冷掌心。

五、六…十二…十八。

六根、六尘、六色。

是吉祥如意,精心挑选的数量。

“公子,我们要做什么?”

白衣童子一手执伞,一手抱着苏时悦留下的物品,看向闻归鹤的眼神与陆辞岁同样茫然。

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公子与那位姑娘间究竟有何渊源:“苏姑娘呢?”

“她不会再回来了。”闻归鹤低声道。

白羽:“怎么可能?”

闻归鹤并未正面回答:“你说,她为何会被牵扯进去?”

“为何要选她作为动手的对象?”少年拧起长眉,满脸不解。

“人刚到齐,便急不可耐想要捅穿我的身份,此乃常势。可是,这与她何干……我分明已经与他说过,不许对她动手,何故还要推她入局。”

白羽憋了半天:“怕是,他觉得那是公子在意之人,故而选择先下手为强。”

闻归鹤看向他:“他觉得,她能左右我的心意?”

“可笑。”少年嗤笑一声,“简直荒唐。”

“不过是一时有趣,带在路上的侣伴罢了,她能有什么价值?”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白羽潜意识觉得公子状态有些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进一步请求指示,“我观苏姑娘与陆司正同去,莫不是去了太安司?可要去追?”

“一切照旧。”闻归鹤答。

他又将珠子数了一遍,确认一颗不差,起身。

白羽不可思议:“啊?”

他惊恐地望着闻归鹤,不解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为何公子对苏姑娘的态度前后截然相反。

“惊讶什么?”少年回身,神情平静,袖口带起股躁动的风,“我的计划中,原本就没有苏家时悦其人。如今她离开,就当她从未来过。”

“那,公子捡那些珠串是为了……”白羽试探。

闻归鹤一晃神,低头看向掌心。他看清那一颗颗染了泥水的珠子,恍若大梦初醒,身形一晃。阖上眼,再慢慢睁开,取出手帕,尽数包裹。

他为什么要捡?

这场长达数月的拉锯战,是他输了,不是吗?

“最后的情分罢了,因我而失,自我而还。”

“她走了也好,走了才好。”他冷笑,“自此桥归桥,路归路。”

“我又不是离了她不行。”

闻归鹤往前走了数步,像是恢复冷静,站定,回首,声音沙哑而颤抖:“向王使传信,邀他择日来寒舍叙旧,谈论神器要事。”

闻归鹤他吩咐几句,安排妥当,松了口气。身体仿佛有千斤重,脚步却轻快,不多时回到院中。

院中早点上灯,攒动烛芯藏在各式灯罩中,散发出柔软多姿的光线。

早有侍女趴在墙头往外张望,看到闻归鹤,赶忙下来,朝他恭敬施礼。待他进门后,仍站在门边不动。

白羽连给她使了回眼色,她才莫名其妙地回到庭院里。

闻归鹤看向侍女:“在等谁?”

“苏姑娘啊。”侍女生得娇小圆润,腮帮嘟嘟,“她最近回来时,总给我带糕点,还有周边特产。她接到出远门的任务了吗?”

白羽:“仓仓,你别说了。”

这家伙视力不好,全靠听觉与嗅觉,变成人形时,难免会有遗漏。

可她不该连公子脏兮兮的外袍都没发现啊。

侍女仓仓眼前一片模糊,哪里知道出了事,小声回嘴:“公子都没发话,你拦我做什么。”

只要她与她的姐妹们办

事妥当,闻归鹤从不插手其余事。

闻归鹤忽地弯起眉眼,唇齿间漏出笑音:“是么,倒是有她的作风。”

仓仓:“还是公子懂我,就白羽这家伙忘本,明明苏姑娘每次都会带好几份回来,从未亏待过你。”

少年又笑了一声。

“嗯。”他轻声道,“你且等着吧,说不定她会回来。”

他半转过脸,神色在通透烛火间明明灭灭。

“她若回来,请她……不,直接报于我听。”

他准备进屋。

白羽抱着东西在后面追:“公子,那苏姑娘给的这些……”

“你收着。”闻归鹤深吸一口气,闭目道,“别拿给我看。”

白羽懵懂点头,站在台阶上,望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歪了歪脑袋。

“这到底是怎么了……”白羽不明白地叹口气。

乖乖蹲坐到屋顶上,向王使递了消息。眺望远方,接替眼神不好的仓仓守夜。

他对发生的事情好奇得抓心挠肝,又不敢多嘴,只能盼望苏时悦早些回来,和他讲今晚的起因经过结果。

夜色静谧深邃,寂寥无声。书房中,烛火亮起,一晚都不曾熄灭。

少年打了水,洗净珠石。他换了根不怕火烧绳锯的寒丝,细致地穿好。待将手串复原后,握在手中把玩,以指摩挲。不多时,又失去兴趣。

接下来的时间,闻归鹤默默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一手搭上书案,一手无力垂落。时不时抬头,瞟向窗外,不知等待何人。

湿透的衣衫紧贴消瘦身躯,勾勒出孤寂的轮廓,又逐步散失水汽,渐渐阴干。

苏时悦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翌日清晨,仓仓喂完马,缩进稻草堆里睡觉。

白羽眼睁睁看着灯火被迟迟地剪灭,少年换了身衣服,披发束冠,宽衣博带,英英玉立,自房间走出。

比之往昔,闻归鹤的模样看不出异常。容颜清隽,神色宁和,只是眼睑处有淡淡的乌青,现出几分疲态。

白羽自墙头跃下:“公子,王使说,公子如今心思颇重,恐无心正事。他恰巧得知耀星印的踪迹,暂且退避,择日再见。”

分明是怕遭到报复逃了……

白羽心中腹诽,嘴上终是没说出口。

闻归鹤颔首,示意知晓。

他跨过门槛,往外走,想到一事,回头,温声吩咐:“不必跟上,我去去便回。”

白羽得了吩咐,停在原地。少年深吸一口气,眸中流转过几缕紧张,他朝太安司的方向走了几步,停下,踟蹰,朝反方向走去。

闻归鹤想,自己不能空着手去找她。

带些礼物去,也好顺利把珠串交予她。

于是,白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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