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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中,少年眉头微微蹙着,像有难解的愁绪。
苏时悦:“既然我回来了,要不要趁此机会,好好睡一觉?”
苏时悦回身,猛给钟景使眼色。
还等着做什么,趁现在这个时机把安神香点上啊!
钟景愣了愣,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不多时,房间内香雾缭绕,少女掌心下,拧起的结终于微微松开。
只是,他依然抓着她的手不放。
苏时悦也乐得他如此安睡,由着闻归鹤握着。她托着腮,趴在他床边,露出新奇又疑惑的表情。
她对闻归鹤也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发现自己不在了,会难受到心悸的程度?
不,不至于吧……她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怎么可能像小说女主一样,拿万人迷的剧本?
苏时悦思绪飘飞,面颊也有些发烫。她侧了侧脑袋,将脸埋入臂弯,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在安神香的作用下,一直睁着,不敢合上的双目,总算静悄悄地闭上了。
她原本只想歪着脑袋眯一会儿,困意一阵阵袭来,终于支撑不住,在床边睡着。
窗外风骤雨急,雨点被卷动,不住敲打窗沿,一颗颗小圆点噼里啪啦飞溅,发出珠圆玉润的声响。除此之外,只余两道呼吸声,一轻一重,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房间内,传来两声细微的咳嗽声。
少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漏出一线眸光。他先极力清醒,缓了缓神,而后倏地睁眼,紧迫地扭头,朝床边望。
看见近在咫尺,落汤鸡般全身湿漉漉的少女时,眸光蓦地化成一汪春水。
闻归鹤清浅地,几不可查地,笑了起来。
……什么啊。
她这不是,回来了吗?
闻归鹤俯身,借着摇曳的烛光,观察苏时悦的睡颜。
少女半个身子趴在床边,阖着眼睡着,面颊因为房间温度烧得通红。她累得厉害,也睡得沉,放松舒展,软成一滩。
闻归鹤嘴角愈发上扬,眸中泛起如水般的温柔,他伸手,也不顾及苏时悦浑身的冷意与水汽,扶着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
烛火摇曳,映出两人的身影。他轻蹭她的面颊,仿佛一对耳鬓厮磨的交颈鸳鸯。
心口不疼了,浑身说不出得轻松。不知名的情感破土而出,灿若骄阳地成长。少年昏昏沉沉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
他不知想到什么,侧过脸,偷偷地,窃喜地,笑出声。
“我明白了。”
说什么喜新厌旧,要去找护国公。
原来,是骗玄玉的。
“原来,是为了保护我。”
“苏姑娘,你想从玄玉手中,护住我,才那么说的,是不是?”
他侧耳安静听了片刻,纵使不曾听见回应,连连点头,安静地弯起眉眼,歉声笑道:
“嗯,我错了。”
“我不该怀疑你的。”
而后,双耳一红,颇为别扭地低下头,将脸往下埋了埋。
这下好了,在她的印象里,玄玉得时常顶着张闻归鹤的脸出没,实在是晦气。闻归鹤懊恼不已,抬手锤了身畔的枕头一拳。
很快,他的眸色沉了下去。
那个女人,那个差点儿从他怀里抢走苏姑娘的女人,是楚令彰。
她来做什么?她想对他的人做什么?早知道苏时悦是块人人趋之若鹜的宝藏,他就不该带她来云州,自讨没趣。
少年重新抬头,吐出口浊气,蹙眉沉沉地思索。
苏时悦对太安司、对护国公,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信任感,几乎要比肩最初对闻归鹤的态度。说明他们在她心底的分量,几乎一样。
致命问题是,她心目中“闻归鹤”的形象,假的不能再假,太安司众人,却是实打实的正义之士。
“闻归鹤”,比不过楚令彰……
闻归鹤沉默许久,重新望着眼前熟睡的少女。片刻后,颤抖着手,碰了碰苏时悦的面庞。见她因为突如其来的凉意瑟缩,忍不住笑弯眉眼。
可她是在意他的。
至少,即使他算漏了那支荧惑箭,险些害她受伤,她也依然在意他。
倘若,她的鹤公子,没那么完美呢?她是否,还会在意他呢?
闻归鹤伸手,探指,又一次点上少女眉心。
“苏姑娘。”他略带青涩地,认认真真地进行誓言,“我不会放过你的。”
荧光闪烁,缓缓描摹她的梦境。
第48章 哪怕掺杂真实,他也不定……
“蓝色的天空,是什么样的?”
逼近年关,大街小巷却被修士与士卒把手,毫无欢腾氛围。
僻静别院内,楚令彰拿着张麻饼,慢条斯理地扯着。
“如果天是蓝的,云是什么颜色的?太阳还是橘色的吗?”她抬着头,沉稳淡泊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好奇。
莫言阙与陆辞岁一左一右侍立,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疑惑,又很快散去。
他们不是不好奇蓝天是何模样,但天空的概念过于虚幻,对他们而言,太远了,甚至比据说拥有能掌控王朝兴衰的耀星印还远。
楚君此行大荒,带来了新的消息。大荒之外,是无止境的白色光壁,像一只苍白的巨碗,以天圆地方之势,倒扣在地面。
他们头顶的天空,一如楚令彰先前的猜测般,是幅精心描绘的画卷。
但国公此行,绝非单单询问天外天的结果,定有更重要的事。两人屏息凝神,等候主上发话。
楚令彰不急不躁,含了几分雨后赏景的闲情雅致:“云州除妖,辛苦二位。”
女郎视线扫来,莫言阙率先一惊,莫言阙垂在身后的手颤了颤,以为楚令彰要惩处自己,出列下拜:“是我一时冲动,险些坏了与风陵谷的关系,请国公责罚。”
楚令彰笑道:“我罚你做什么?无论是最初的果断出手,还是后来的顺水人情,你都做的很好。”
见莫言阙面露错愕,楚令彰叹气,平静道了句:“可惜,没能趁机杀了他。”
看着屋内二人惊讶的眼神,她笑容不减:“不然,那位名为苏时悦之人,定能被轻而易举收入囊中。”
“时悦?”轮到陆辞岁惊讶,“她于国公而言,不是仅作为未来成功的标志吗?”
本着做长辈的心理,他微微蹙眉,心头略有几分担忧。国公对他有救命之恩,但倘若要对无辜平民下手,他亦会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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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操纵灵力的手法很好。”楚令彰眯眼笑了笑,“而且,鼻子很灵。我最初为她准备的,是用灵力捏出的雪莲子,她竟能在检验时发现不妥。”
最初递送药物时,楚令彰耍了个心眼。若非她在苏时悦进一步检查前,直截了当换成真实灵药,恐怕真能让她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