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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的性格吗?
这、这也太过分了!
臭不要脸。
第65章 他其实是在高兴吧?
密林周遭起了变化,于苏时悦而言,却没增添多少紧迫感。
她也用不着紧迫,苏时悦略斜过身子,倚靠在少年肩头,若有所思地回望。
雪白的人影在眼中飘摇,挥之不去。
是昔日云州,在薛听霁背后的故人。
“闻归鹤,你和她之间……”她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怕触及他的烦心事。
少年以指点唇,示意她噤声,唇角挂笑。紧跟着,他在暗处蓦地回身,掌中灵力凝出劲风,刷地飞扬至女郎面颊前。
他的动作太快,毫无征兆。
撕裂声响起,灵力凝成的结界应声而碎。伴随一声惊呼,一层如同人皮的丝帛迎风飘起,卷起苍白银发,混着浓墨般的乌黑。
女郎捂住脸,下意识想去接住人面。一片羽毛擦着火花飞来,狠狠将面具钉在粗壮枝干上,刹那间撕成碎片。
这样一来,就算女郎想去重新易容,也来不及了。
是名年纪与闻归鹤相仿的男子,出乎意料地年轻。他像一只靠华衣掩藏自己的鬼魅,撤去皮囊后,露出如人类无二的姿容。
黑发,黑眼,普通至极。
男子抬眸,看向尚未收敛妖相的青年,以及青年怀中,与他没有区别的人类少女,腮帮子鼓起,恶狠狠咬紧了后槽牙。
“你这家伙,果然狡猾。”他像是对闻归鹤厌恶至极,但眼中的厌恶,比起当初的薛听霁,又多了几分色厉内荏的心虚。
以及,嫉妒。
“当初没能在云州除掉你,我就知大事不妙,果然在最后会落入绝境。不过,鹿死谁手,最终也未可知。”说话间,他的手中弧光一线,出现一柄长弓。
男子发怒的模样,落进闻归鹤眼中,全数化作嘲讽:“初次见面,裴沐川。”
“我总算抓住你了,当初在云州不请自来,着实为我造成不小的麻烦。如今,换我索取报偿了。”他如同“计划通”般,挑眉露出笑容。而后,目光落在男子脸上,迟迟没有移开,仿佛在思索什么。
就在苏时悦心头牵挂,试图开口呼唤他时,听见闻归鹤再度开口。
“他……”这一次,他是在对她说话。
他想说什么?莫非他们卷入了什么严重的事态?他又要向她坦诚情况?
苏时悦的心卡在嗓子眼。
“没我好看。”他笃定道,狐耳自鸣得意地在半空颤动。
啊?
苏时悦扭头,不合时宜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比美的时候吗?闻归鹤的言行真是奇怪,半点儿紧张的氛围都没有。
被他这么一调侃,连带苏时悦也没法紧张。
“别担心。”闻归鹤温和地在她耳畔低语,“再心思缜密的疯子,也是疯子,没什么值得警惕。”
他的神情满是轻慢,紧接着神情微滞,顿了顿,又补充:“我不是。”
苏时悦:“……”
不能笑,不能笑。
“闻归鹤。”
“嗯?”
“你是榆木脑袋吗?”
“
不是,苏姑娘。”
“……”
他其实是在高兴吧?因为迸发而出的喜悦,语无伦次。摇晃着耳朵,还有身后不知何时弹出的雪绒绒,轻抚苏时悦的后背,招摇着朝裴沐川开口。
“据说,蒹葭夫人曾意图引诱圣君,反而被人细心编织情网,使其沦陷其中,直到数年后,才落荒而逃。离开之后,再无人知晓她的行踪。”
“她离开之后,又去了哪儿?”他状似无辜地歪了歪脑袋,恶作剧般咧开嘴角。
“荧惑箭第一次现世,瞄准的位置是天都,为什么呢?”
裴沐川:“闭嘴。”
“她是经历了什么,去而复返?拼死瞄准了天都的位置,又是为了什么?”
裴沐川:“闭嘴,闭嘴。”
他猛地拉开弓,如云袍袖被劲风吹得鼓起,箭镞直直对准二人。
“为什么她的孩子不是我?为什么我会是人类?为什么她会在遇到我之后,还要回去寻你?”
箭头在夜空中闪烁寒光,正是他们口中荧惑箭。
苏时悦的记忆,猛地回到自己上一轮穿越时,害闻归鹤中的那支箭。她下意识握住闻归鹤的手,调动自己所有的感知,想要帮闻归鹤避开此劫。下颚染上冰凉,一抬头,又见少年对她扬唇一笑。
似是为了弥补昔日在她心中的落魄形象,少年指尖一拨,转出面未开折扇。
一别三年,他思念着苏时悦,同时在不断成长。再遇到同样的情况,闻归鹤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在苏时悦面前丢人。
他握着扇柄,眉宇深沉地注视下方男子,口中依然是讥诮之言。
“你应当,很想念她吧?”
“偷走她遗落的弓弦,捡了她未用尽的箭,甚至扮做她的模样。”
“她该是你的母亲才对,不过可惜,她不是。”
在裴沐川松手,箭矢爆射的瞬间,闻归鹤骤然扬手。玉面折扇“叮”一声,在金石交加声中与近在咫尺的剑尖接触,迸发出凄厉火光。
言语与灵力的编织中,苏时悦的眼前,隐约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形象。
彼时的纪真阁,以吸食人族精气为食。
蒹葭,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厌倦了枯燥反复的日子,决定寻找一个颇有难度的目标。比如,那位不知为何获得无上法力,在龙椅上长生的人皇。
摩拳擦掌的蒹葭高估了自己,也低估圣君。
深陷进去的人是她。
作为女性,没有退路的人同样是她。
苏时悦想起自己曾经历过,或者说,闻归鹤主动分享给自己的梦。聪颖的小少年被一次次折断手腕,强硬,去取悦看不见的对象。
想来,是蒹葭夫人在游戏中动了真心,如同无数戏文中提到的痴情人般,用尽一切手段挽留心上人。
而她挽留的对象,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于是,蒹葭放弃了那个孩子,离开天都。为排遣忧虑,她又一次寻找到了目标。
这一次,是个孩子。被收留的少年成为蒹葭的移情对象,她拿他当自己的孩子,细心抚养,重新感受到母子之情。
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他变换发色,努力模仿母亲,也只是个差强人意的冒牌货。
某年某月某日。
蒹葭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被留在王都受苦的孩子。
她想后悔,她试着弥补过去的错误,甚至付出了行动。她试着用离弦必杀的弓矢,挽回自己的过错。然而,天都结界何其坚固,所有的攻击,都被反弹回来,如同闻归鹤现在做的那样。
再之后,她的武器被孩子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