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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藏了十几年的, 一直没有被人发现过的秘密。

秘密发生在她十二岁的那一年。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高温让所有人都变得烦躁不已,包括安知那一事无成, 整日酗酒滋事的人渣父亲。

他体质不好,很怕热,一到夏天就会变得愈发暴躁,任何一点小动静都会让他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于是当安知中午回到家时, 她那懦弱的母亲, 就以她无法拒绝的可怜语调,拉着她的手,哀求道:“知知啊,今天你爸他又喝了酒了……”

她懦弱的, 可恨的母亲,依赖着自己十二岁的,懂事坚强的女儿:“他在屋子里躺着呢, 妈实在不敢去……知知。”

她说:“……你去给你爸把饭送去……行不行?”

彼时的安知, 看着自己这懦弱的母亲,并没有察觉到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对劲。

年幼的女儿成了成年的母亲的救命稻草, 这屈从于丈夫的伥鬼奴隶,到了自己的血肉面前便成了无奈且悲苦的菟丝子, 她缠绕着自己诞下的年幼的树,贪婪地从幼树细弱的枝干中汲取苟活的养料。

作为被寄生着,被迫成熟起来的安知自然没有拒绝。

她伸出手,伸出布满伤疤的, 年幼时挡在母亲身边时, 被那人渣父亲按在燃气灶上烧伤的手,接过了母亲手中的盛满饭菜的瓷碗, 然后走进了那间卧房里。

安知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位人渣父亲的道德水平之低下。

但她没有想到,这本来已经触底的廉价道德,居然还能变得更低一些。

安知已经十二岁。

她在发育。

她的胸脯开始出现小小的弧度,继承自懦弱母亲的清秀五官正在长开,她来了月经,正在自己学习在没有卫生巾的情况下,要怎么折叠卫生纸才可以让经血不要侧漏,免得那些惹人厌烦的男生指着她被血染红的裤子起哄。

仿佛稚嫩的树苗生长枝干,那年轻的生命活力,让被她强行摇醒的人渣父亲,生出了些其它的念想。

于是安知发出一声尖叫。

她把那碗饭砸在了人渣父亲的脑门上,喊着妈妈以求母亲来帮她,她毫不犹豫的张口咬下,拼命挣扎,十二岁的早熟女孩,在帮着母亲把一袋米背上楼的情况下,比人渣男人以为的力气要更大。

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常年酗酒早已经亏空了身体,安知像一头小野兽,在裤子被扒下来的时候攥紧了手中的筷子,然后把它捅到了男人的眼眶里。

于是卧室里传出了痛苦的闷叫,而年幼的女孩没有犹豫,用力搅动了一下。

声音就此停歇。

她把那两根筷子拔出来,心情奇异地冷静,她走出卧室,看向自己一直在竭力保护的,柔弱的母亲。

她正坐在餐厅,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这懦弱的。

这可恨的。

这将女儿献祭的,恶心的女人。

这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安知便把那只沾着眼球粘液和脑浆的筷子丢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彼时的安知,居然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

她的母亲太懦弱,太懦弱,太懦弱了。

懦弱到,不敢离婚,不敢逃跑,在暴怒的丈夫面前,需要年幼的女儿来保护自己。

她没有骨头。

安知有一个秘密。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十二岁的那一年。

十二岁,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亲的那一年。

十二岁的安知,光着腿,站在生育了她的女人面前。

她冷静地打量着这个女人。

她想。

厨房的那把菜刀。

可以在这个女人逃出去之前。

杀了她吗?

“那天,发生了什么呢?”

季朝映的声音很轻。

夏日的暴雨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断,安知耳边只有过于甜蜜的女声在流淌,这声音仿佛要聚变成一片雾,笼入她的肺里,将她整个人都侵染腐蚀成非人的死白。

“我真的很好奇啊,安小姐。”

“你用了什么办法呢?”

“是在他睡着的时候,闷死了他?”

“是在他的饭里加了药,毒死了他?”

“还是趁着他喝得烂醉如泥时,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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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朝映仔细打量着对面人的神情,她轻声说:“都不是。”

“真奇怪。”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明明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明明在说到她那一事无成的废物父亲时,安知表现得那样爽快。

“但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呢?”

那甜蜜的声音被压低,仿佛夜间会谈的亲密的姐妹絮语。

“让我猜猜看……那一天,其实还发生了别的事,是吗?”

安知的瞳孔颤动了一下。

季朝映便满意地笑了起来。

仿佛一个好奇心得到满足的,天真而无害的,带着一点猜中了旁人小秘密的得意的小孩子。

她笑得很灿烂,声音甜蜜得像强行入侵了安知耳道的糖汁:“啊,猜对了呢。”

“所以是什么呢?”

“是什么让你杀掉了他,又是什么让你妈妈为你顶了罪?”

“不会是……”

季朝映恶劣地拉长了嗓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深藏在安知心底的,最隐蔽的秘密倾诉给这个世界来听。

终于,面前人那雕像一般的僵硬反应被打破。

安知抬手打翻了面前的蛋糕,声音甚至透出一丝尖利:“闭嘴!别说了!”

她的脸色透着铁青,细长的眼里盛满了怒火,季朝映却没有分毫被震慑住的反应,她甚至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有种恶劣的傲慢。

“怎么生气了呢?”

她咬住了沾着奶油的刀叉,笑盈盈地问她:“你不是来邀请我加入的吗?只是一点小小的秘密……这点诚意,都没有吗?”

安知用力攥紧了双手,因为面前人这倒打一耙而生出愈发汹涌的愤怒,她苍白的脸上又青又红,仿佛打翻了颜料一般绚烂多彩,安知克制了再克制,才没有直接从衣袖里抖出刀具,将事态进一步升级。

她几乎是隐忍地挤出这句话来:“你越线了。”

一字一顿,几乎称得上是咬牙切齿的地步。

“原来你知道,什么是越线呀。”

季朝映轻轻笑了。

那双过于浓暗的眼瞳,终于卸下了伪装,透出一股冰寒的冷意,让安知仿佛在雪地里被泼了一盆冷水,连骨髓中都钻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季朝映轻声道:“那你就不该在我面前……谈起怎么对付她呀。”

这个代指太明显,但安知任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季朝映到底是在指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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