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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的感觉,却成为他一直克己节欲的身体上一道凶狠的刺激。

云安边咬边含混不清地说:“……鹿王……果然很能忍。”

此言一出,李翩眼中悲伤更甚。

眼看着云安又开始挣扎,到处点火,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终于,他不再照顾云安的情绪,把心一横,板着声音冷冰冰地说:“你没有爱只有欲望,你让我恶心……”

云安的身体倏地僵住,片刻后,咬在他侧颈的皓齿果然松开了。

李翩赶紧趁热打铁,又绷着脸冷漠地补了句:“胡绥儿说得没错,野兽会在春天发忄青,但我对你没兴趣。”

将一个女人的感情比作野兽发忄青,这可真是毫不遮掩的羞辱。

但云安却似对这羞辱无动于衷,只是因为他不肯遂了自己心意,悻悻地别开了头。

李翩见云安不再那么躁乱,于是放开对她的禁锢,想扶她起来。

他嘴上话说得那么恶毒难听,仿佛十分厌恶她的所作所为,可手上却极尽温柔,小心地扶着云安,待云安坐好之后,又像舍不得放开似的,一只手仍旧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背上安慰地轻轻拍着。

——是不愿相思,又不愿不相思。

良久,云安完全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她原本的样子。

她推开李翩的怀抱,整了整刚才蹭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平淡地说:“我走了,让人看见我在你这儿不太好。”

话毕起身就要走,哪知手腕却被李翩从身后一把攥住。

“胡绥儿经常来找我,跟我说她很痛苦。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常宁,把你的东西换回来。”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低得简直已经算得上卑微。

云安摇头:“当初是我自愿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何要选这条路,我懂!我都明白!”

李翩的话语变得愈发烦乱:“但是现在李忻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强迫你,也不能再威胁你!绥儿答应我了,只要你愿意,她就把东西还给你。……你别再这样了……”

云安低头看着李翩抓在自己腕上的手。

他手指纤长,很好看,玉骨铮铮的样子。可纵使是这样的玉骨,也有他理解不了的、只属于她的痛苦。

“不用。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李翩急道:“好什么好!若是真好的话,你会变成刚才那样?!”

——刚才的她不像人,像只春光漏洩之时躁动难安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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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挑逗我的,”云安一本正经地说,“若是换做旁人,我也不会失态。”

“你……”李翩简直要被她气笑。

别看他经常当着众人的面撩拨云安,说什么“云将军和我好久没亲热了”,其实那都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他确实是恨她决绝心狠,另一方面则是幻想着她能摆脱现在的冰冷,重新变回从前模样。

哪怕只是被激怒,都是好的。

可当他们私下相处的时候,他扪心自问,他都是慎之又慎。

至于刚才……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来着?好像是他觉得口渴,端起碗喝水,哪知才把水碗放下,云安就突然凑过来吻他。

双唇相贴的刹那,他心乱得无药可解。

但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故意撩拨!

看着李翩脸上又气又急的表情,云安忽地有些于心不忍,半低着头,对李翩解释道:

“我确实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你也知道的,我讨厌从前的自己……现在,我就只用做好本分,率领娘子军守着两关一城,没那些麻烦情绪,挺好的。”

听到云安说讨厌从前的她自己,李翩突然觉得眼中泛起一阵湿雾。原本就一直隐隐作痛的双眼,现下更是又酸又疼。

他很想跟她说,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从前的她,可他不能说。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有分歧,这分歧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云安继续说:“我小的时候,孙老三经常不让我吃饭,我知道他是想把我饿死。我肚子饿,就四处去偷。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

李翩点头:“记得。”

——大雪天,凉风门,劫后余生的少女和锦衣玉食的少年。

“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

李翩仍旧给予肯定的回答:“记得,当时你从狗洞钻进了我家。”

“其实我翻墙钻狗洞的本事就是小时候偷东西练就的。我小时候为了活下去,干过很多令人不齿之事。”

“那都是小时候!小时不懂事,谁还没干过几件坏事。”李翩替云安辩解。

云安勾了勾唇角,似乎是想笑,却没笑出来:“不一样……我不是云安,你知道的。”

李翩怔住,好半天才低低地应了声:“知道。”

“我抢了别人的名字,抢了别人的活路。从前,我经常忍不住会想,我到底是谁?真正的云安已经死了,孙红纱在里魁的户册中也已经死了。那我究竟是谁啊?我时常觉得我根本找不到自己。……在酒泉的时候李忻逼我,折磨我,要我驯服,你知道吗,我当时差一点儿就想跟他同归于尽……”

“常宁……”李翩心疼地轻声唤她。

“李轻盈,你有你的傲骨,你的傲骨让你不能接受现在的我。可我也有我的傲骨,我的傲骨让我每每想起从前就痛苦万分。也许我应该谢谢胡绥儿,是她把我从难以忍受的情绪里救了出来。我现在已经很少去想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旧事……”

顿了顿,她忽地瞧见李翩外边罩着的那件红纱衣,就在刚才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红纱衣被她撕破了。

她抬起另一只没被攥住的手在撕破的地方轻轻碰了碰——红纱烫手。

“李轻盈,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是你在折磨我。”李翩眼圈泛红。

但话说到这儿,确实已经没必要再争执下去。

李翩闭了闭眼睛,终究放开了一直被他攥着的云安的手腕。

攥得太久,也攥得太紧,放开的时候,手腕上已经有一圈深深的红痕。好在云将军并非细皮嫩肉的富贵千金,那圈红痕在她风吹日晒的皮肤上倒是看不明显。

云安往房门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没有回头看李翩,仿若只是自言自语一般说:“拿回来,我就有牵念了。……不好。”

话毕,她打开门迈出房间,谁知下一秒倏地愣在了门口。

——北宫茸茸蹲在地上,哭丧着脸看着云安。

此时此刻,北宫茸茸真的特别后悔,后悔自己偷懒,为了省那几毛钱的力气而没有化出本体。

倘若她现在用的是自己的本体,看见云安出来那还不“呲溜”一下就沿着墙根就跑没影儿了,哪还会蹲在这儿下不了台呢。

其实她现在不是不想跑,而是根本跑不了——蹲这儿听壁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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