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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崔凝之霍然策马上前拦住了李忻的去路,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回去,那些为你而死的人全都白死了!”

李忻听崔凝之竟敢这样呼喝自己,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崔将军,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崔凝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李忻拎起缰绳就要往回跑。

“拦住他!”崔凝之大喝一声。

原本缀在李忻身后的娘子军们听到将军下令,立刻上前堵住了李忻东去的路。

李忻气得脸色煞白,扭头冲崔凝之骂道:“臭婆娘,你好大的胆子!孤的父王在乎你,孤可不在乎!”

崔凝之咬牙看着骂骂咧咧连王上的脸面都不顾了的李忻,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特别疲惫。

“让开!”李忻又喊了一遍。

崔凝之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却仍旧不肯下令。她不下令,娘子军们就动也不动。

李忻转而冲拦着他的女军们吼道:“孤看你们都是活腻了!让开!孤要去跟沮渠蒙逊那老东西决一死战!”

他话音刚落,却听得崔凝之有些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他身后。

崔凝之说:“你想跟李谭比,你连李谭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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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李忻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其实他原本并不是世子,凉国的世子原本是他的大兄李谭。

可惜命运并不偏爱李谭,命运让这位谦逊仁爱的大兄早早便离开了人世。李忻是跟在别人屁股后边捡漏,白捡了个世子之位。

白捡个世子之位不是也挺好的吗?

李忻并不觉得。

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小时候就一直生活在大兄李谭的光辉之下,直到李谭死去,他成为世子,李暠仍是三不五时就念叨起那个早就离开人间的优秀儿子——这种惦念,每每让李忻暗自磨牙。

他的刚愎自用和放荡残忍似乎也正来源于此——他用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并不输给那个连尸骨都已经烂掉了的大兄。

李忻听崔凝之突然提及李谭,发狂似的怒吼道:“他早就死透了!一个死人让你们如此惦记!都是废物!全都是废物!”

他的声音回荡在河谷间,一层叠着一层,声音大得也许连山那边都能听见。

就在这发狂的吼声于山谷间初初散去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只见漫天利箭如同大雨落地一般当头淋了下来。

“快跑!”

“有埋伏!”

“是追兵!是追兵赶上来了!”

“保护王上!”崔凝之猛地拔出腰侧长刀,高喝一声。

女军们纷纷拔出所佩环首刀,一边挥刀抵挡箭雨,一边快速形成一个护卫圈,将李忻护在中间。

纵是如此反应迅捷,这一阵箭雨过后仍是一片人仰马翻,已有不少女军身中流矢,跌落马去。

惨呼之声不绝于耳,那些身中利箭摔落马下的人并没有立刻死去,她们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剧痛让身体扭曲,直到不成人形。

大雨一般的流矢过后,敌军从托勒谷一侧冲杀出来,领头之人乃河西国左将军段持。

河西军队是从山谷那边迂回追来的,原本不一定能追得上,可李忻停留在水畔大叫大嚷的这段时间恰好给了段持机会,再加上娘子军目标太大,段持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她们的行踪,甚至还在山坡上布置好了弓箭手。

待这一波箭矢放完,看着乱成一团的娘子军,段持大笑着从山坡后边走了出来。不过他却不敢直接冲下去跟崔凝之面对面,只敢站在山坡上冲崔凝之挑衅。

“瓮中捉鳖,没想到捉了个大的!哈哈哈哈!”

崔凝之脸色冷如冰凌,狠狠瞪着段持:“许久未见,段将军还是这么卑鄙。”

“崔老尼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哦,对了,还有你们这位没什么用的王上。”段持故意出言挑衅李忻。

他早听说这位凉王是个经不起挑拨的暴脾气,而战场上大将对敌最怕的就是大动肝火拎不清。

果然,段持话音刚落就听李忻怒吼道:“该死的人是你!”

话毕,他突然狠夹马腹,扬起手中长刀,冲着段持就撞了过去。

可段持对李忻根本毫无畏惧。

只见这姓段的随意挥了挥手,喊杀声便倏然惊起,成百上千的河西国骑兵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来势凶猛如雷,只觉脚下大地都被这奔踏之声惊醒,大地都跟着震动。

刚才还高喊“快跑”的娘子军们现下已全部噤声。

此刻她们已然明白——今天,她们谁也跑不了。

第79章 不能见如来(2) 要向前看,斩开那些……

这是娘子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战场。

她们原是守备军,以守护城池关防为主,野战并非强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实战经验。

从前剿匪护关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些小规模的战斗,甚至算得上是战无不胜。

可直到今日,当她们面对着这些钢刀铁马的骑兵时才恍然明白,过去剿灭的那些羌匪毛贼在河西国正规军面前是如何的不值一提。

只听段驰一声令下,雷霆万钧的河西骑兵便向着娘子军猛攻而来。

正规军与那些在沙漠里乱窜的羌匪之间一个很明显的区别便是,他们绝不会因为面前与之厮杀的是女人而轻敌,并且,他们也绝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

托勒谷纵横狭长,一面是山坡,一面是大河泱泱,娘子军被围困其间,连阵型都摆不开,只能硬着头皮挥刀砍杀。

最初偷袭的那一波箭雨已经使许多人罹难,云安听得身边不断有人哀嚎着跌下马去,可她却根本无能为力。在这样的险境中,她自己也只能是挥舞长刀拼命劈开当头淋下的利矢,动作稍慢些就险险被流矢射中。

“嗖——”

一枝箭矢从云安耳畔划过,云安蓦地偏头躲开,只差一点点就扎在额头上。

可她甚至还来不及吁一口气,又是一枝箭矢径直飞来,云安再次挥刀挡开。这会儿只觉得整颗心都不是自己的,整个人也不是自己的,一切都不受控制了似的,只剩下无意识地挥刀,挥刀,再挥刀。

如雪崩一般的凄厉悲嚎砸在耳畔,只是惨叫都已令人头皮生疼,眼前所见,乃流矢利刃下处处绽放死亡之花。

箭矢过后便是冷白兵刃和飞驰烈马。

河西国的骑兵抡起长刀与娘子军杀成一团,他们各个虎背熊腰彪悍非常,单从体型上说,娘子军已经逊色一截。而那些河西士兵也正是瞅准了这一点,打算将娘子军分而击破。

他们故意分成一盘散沙,冲得娘子军根本无法组成阵型,而后再仗着人多,形成车轮战法,数人对战一个,打算彻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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