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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险事就别再牵连到她。他甚至不敢告诉她胡绥儿消失了这事,因为就算她知道了,恐怕也只会说一句“无所谓”。

“无所谓”这三个字,比“我恨你”更让李翩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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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的云安却十分奇怪,她并未被李翩的恶言恶语赶走,而是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忽然说:“李轻盈,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李翩心头一阵惊惶,他明明已在努力遮掩此事,旁人也都不曾察觉,却仍是被她看出来。

“看得见,”他冷声答道,“旧疾复发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安三步并作两步绕至李翩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翩厌烦地转开头。

“哦,是看得见。”云安低声说。

“现在可以别再拦着了?我急着去清点财物,就你在这碍事。”

云安没在意李翩刻薄的态度,仍在追问:“是不是越来越不好了?我听索铭玉说,你这旧疾每发作一次,双眼就会变得更差。”

李翩突然勾起唇角笑起来,笑容十分矫揉造作。

他看着云安,一字一顿地说:“无、所、谓。”

这三个字听起来无比耳熟,云安的呼吸霎时凝住。片刻后她想起来了,就在他烧她牙旗那天,她被他按在军帐内的矮榻上强吻,当时她似乎是说了句“无所谓”。

神态、语气、眼神,现在的他和当时的她,简直如出一辙。

云安感觉自己刚拿回来的这颗真心,已经疼得在胸腔内止不住地抽搐。

李翩却再不肯停留,绕开她,自顾自走进金帛库昏暗阴森的门内。

*

其实云安从刚回来的时候就很想告诉李翩,她已经跟胡绥儿把心换回来了。

可她率领娘子军前脚刚进城,后脚沮渠大军就已兵临城下,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她身负军职,一回来就雷厉风行地分遣女军与城内戍卫一起死守城门,李翩那边更是于城内各处奔波,脚不点地,根本找不到私下说话的机会。

直到她看到李翩独自策马往金帛库的方向走,她便赶紧跟了过来,孰料却仍是没能敞开心扉。

云安被李翩甩在门外,怔怔地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出来,她心里焦急,担心李翩眼睛不好,在昏暗阴森的库内会不会出什么事,遂打算跟进去看看,怎知上前一推才发现,这扇门被李翩从内闩上了。

此刻,一扇从内里锁住的门拦在了她和李翩之间,不仅是拦在身体之间,更是拦在两颗心之间。

思及刚才李翩浮夸的态度,还摆出一副凶恶刻薄的样子要赶她走——云安的犟脾气“腾”地一下就窜上来了。

他打得什么主意当她云常宁看不出来呢?还不是又想把她撇出去,什么事儿都由他自己扛,简直就和当年放还丧税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狗东西,这么多年了没一点儿长进。云安忍不住腹诽李翩。

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那人却还是没出来,好像里面真有无数金银珠宝让他恨不能数到地老天荒。

“李轻盈!”云安在门外喝道。

门内安静如死,无人应声。

云安再忍不下去,拔出腰间饮红,正打算一刀劈开这扇拦在她和李翩之间的门时,却听得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清脆女声:“云将军,云将军……”

云安回头望去,却是北宫茸茸。

守库士兵都是李翩安排的,没他的命令不会放任何人进入院门。此刻,北宫茸茸被那些人挡在外边,干着急却进不来,只能踮着脚尖努力往院内看,一瞧见云安她就高兴地喊起来。

当着小猫儿姑娘的面暴力砍门是不好的,云安心道。是以,她放弃了跟李翩那狗东西硬刚,转身向着茸茸走去。

“云将军,你知不知道小郎主去哪儿了?”

见她从院内出来,北宫茸茸上前扯着她袖子,焦急地问。

云安指了指金帛库,道:“里面。”

北宫茸茸忽地有些窘迫,急切地小声说:“我问的不是……我问的是……”

看她抓耳挠腮的样子,云安猛然反应过来,她问的是林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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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见到他?”云安反问。

北宫茸茸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面上焦急之色更甚:“你送我回城之后我就跟着小郎主,再没见过小郎主。我问过小郎主,可小郎主不告诉我小郎主去哪儿了。”

云安听她绕口令一样绕着,心道,要不你在遣词造句的时候把他们稍微区分一下?可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思说这种插科打诨的话,反正能听懂就行了。

她安抚地在北宫茸茸肩上拍了拍,问:“你相信凉州君吗?”

北宫茸茸咬着下唇,片刻后用力点头:“相信!”

“他此刻不让你见林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会害林蔚的,或许你可以再等等。”

语调温柔沉静,仿佛面前这人并非刚离开战场的女将军,而是邻家独当一面的大姐姐。听她这样说,北宫茸茸顿觉心中安稳不少。

猫姑娘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轻应了声:“好。”

“我送你回鹿脊居。”云安说。

“我不回去,我一个人会害怕,我想跟你在一起!”北宫茸茸眼中泛着水光,可怜兮兮的样子。

云安没有拒绝,反正她这会儿也不想继续在此地跟李翩干耗了。入城之后,五校尉和女军被分遣于城内各处,她现在打算去北边的朱明门看看女军们的防守情况。

云安牵过自己那匹牝马,茸茸坐前她坐后,一同去往朱明门。

倘在平日,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带着娇软可爱的小胡姬,二女同骑一马行于街衢,怎不是一道惹眼风景。可今日沮渠敌军攻城,百姓们都已被勒令无事不可四处乱跑,街面上偶有过路者,亦无人在意这段温馨。

“云将军,人为什么要争来争去?”骑在马前的北宫茸茸突然问云安。

云安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贪心吧。”

——贪、嗔、痴乃三不善根,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恶的源头。

“我们身处五浊恶世之中吗?”北宫茸茸又问。(注释1)

云安微怔:“谁告诉你的?”

北宫茸茸摇头,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你知道什么是五浊恶世?”云安问。

“佛经中说,诸佛出于五浊恶世。劫浊战火纷飞,苍生皆因此受害。”

北宫茸茸说着忽地抬手摘了一朵耳畔的风。可风是空的,她的手心自然也是空的。

“劫浊乱时,众生垢重,悭贪嫉妒,成就诸不善根故。”(注释2)

北宫茸茸眼内闪动着清润微光,口中念着自己也不甚理解的经文。经文中讲述诸佛与众生,因果与报应。她想,自己出现在劫浊之下的敦煌城也许并非偶然,一切都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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