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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擦手擦脸换衣服,做完一切后天就黑了。
她熬了新的一锅粥,喂母亲吃下。
其实喂一个疯子吃饭是不容易的,他们往往觉得进食不是有意思的事,不是打翻碗筷就是不肯进食。
所以很多时候,宋清杳都会等她到自己饿,饿到想吃时才喂。
折腾完,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母亲入睡,万籁寂静。
她坐在窗前的椅子前,桌上摆放着一盏小台灯,旁边的电风扇吹得呼呼作响,望着窗外的景色默默出神。
不知道坐了多久,慢慢的拿起了一支笔。
昏黄的光影打在她的侧脸上,显得静谧温柔。
她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写得很用力。
写完觉得字体不好看,就将纸张卷起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继续写。
——宋薇,你要是能看到的话,就拜托你一件事,照顾好妈。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见我一面吗?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莫名的就想起跟沈明衿一起去祁山时的画面了,祁山那个地方真的很美,春天翠绿盎然,夏天山谷幽香,秋天枫叶如火,冬天银装素裹,她跟沈明衿牵着有福去玩的时候,他经常跟她说,想要在山里盖一间房,就他们俩个人住,每天他煮饭给她、陪她看星辰皎月、看日出日落,最好不要孩子,这样他们就能永远都在一起,不会有人打扰。
她问,万一就有孩子呢?
他说,我结扎,万无一失。
她被逗得哈哈大笑,然后就被他摁在帐篷里强吻,吻到情动会用鼻子蹭蹭她的脸,“我说真的,我想每天都待在你身体里。”
窗外的白桦树被风吹得票下了落叶。
她一只手托着腮看着那片落叶看出神了。
落叶归根。
她将桌面上的纸再次揉作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提笔继续写。
——无人爱我。
简简单单四个字批判了她的前半辈子。
其实后半句想写,他爱过。
但又害怕给他添去烦恼,所以没写。
写完后,她将那张纸整整齐齐的折叠起来,塞进了抽屉里。
第二天一早,她就跑了一趟监管部门询问营业执照的事。
办了几个月,也应该办下来了。 w?a?n?g?阯?发?b?u?Y?e?ì??????????n?②????②????????????
又跑了好几天,终于在八月九号这天,宋清杳拿着自己到手的营业执照,她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文雪给她点了赞,还到小店来捧场,买了不少的翡翠玉石。
文雪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笑眯眯地说:“被辞职也是好事,这不成了老板吗?”
她笑着点头,“对,以后就是宋老板了!”
从那天开始,宋清杳变得特别忙,不是忙着跑客户,就是忙着去缅甸找翡翠玉石,好像在她仅有的人生里,只有两个目标:赚钱还债、找人赡养疯癫的母亲。
她也不介意跟陈奚舟往来,两人还经常约着一起出去吃饭。
盛夏日落的阳光铺洒在整座城市上,少见的紫色晚霞为湛蓝色的天空染上了几分梦幻,在一家大排档的门口摆着十几张桌子,厨师就站在旁边的档口里炒菜,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宋清杳跟陈奚舟就坐在其中一张桌上。
两人点了一些菜,陈奚舟看着宋清杳喝啤酒,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说真的,你这酒量,进步了。”
她笑着说:“跟你学的呗,陈少爷这么能喝,我也不能露怯啊。”
陈奚舟觉得她有些变了,却又不知道哪里变了,但至少她不反对跟他见面,这就是好的开端。
他帮她倒酒,“我觉得你的酒量不是跟我练出来的,肯定是最近一直跑客户练出来的吧?哎,你说你,非得这么辛苦干嘛。”
“就想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呗。”她一只手托着腮,笑笑着说,“陈奚舟,问你个事。”
“说。”
“你说你爱我,那假设啊,假设某天,我也跟宋薇一样跑没影了,就剩我妈一人,你能帮我照顾她吗?”
“这事不好说,你看我成天满世界跑,我找人照顾你妈还差不多,你让我亲自照顾,我没空呐,除非——”他看她,“你跟我结婚,那亲自照顾丈母娘是应该的。”
她笑笑着摆手,“我就知道你不靠谱,靠你母猪都能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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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话,陈奚舟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却不知道不安从哪里来。
他睨她,“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你也想像宋薇一样跑了?”
确实,她就是想离开京市,换个地方生活。
她喝着酒,摇摇头,“欠款的合同是我签的,我妈是我带回来的,不做完这两件事,我跑什么?”
“也对。”他点头,“你就是道德感太重,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觉得真没必要。”
宋清杳没再说话,只是撑着侧脸望着远处炒菜的师傅,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挺好看的,路过的行人、吵架的小孩、牵手的情侣,都挺好看的,她想努力的留住人间烟火气息,留住她觉得美好的东西。
吃完饭回家还不到九点。
宋清杳牵着黄怡往门外走,沿着西村东侧往下走有一家敬老院。
此时大门紧锁,宿舍楼里灯火通明,她指着里面的房子,扭头看着黄怡问道:“妈,您以后住这,行吗?”
黄怡哪知道她在说什么,目光呆滞的望着远处。
看着她这样,宋清杳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敬老院这个地方,她也跑过好几家,都是没有家人的情况下,敬老院无法接收,只有西村这家是可以无子女的情况下入住的,只要每个月交钱就好。
当然了,宋薇愿意回来带走那是再好不过。
但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联系她。
*
晚风渐凉,立秋之夜,金秋俱乐部里热闹非常。
顶楼的vvip包间,沈明衿跟司秦等人也在这里喝酒聊天。这算是他们的一个传统,“立”,是开始之意,对于他们而言,这个寓意是极好的,投资、上市、创办新公司,都喜欢用这个“立”字。
推杯换盏间,落地窗外的落叶被风吹得扑簌簌落下。
这是又要冷的意思了。
郑南一端着酒杯站在窗前,摇头感叹,“都八月了,距离明衿的婚礼也快了吧。”
话音落下,门外的经理敲门进入,走到了沈明衿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冲着他摆了摆手。
过了几分钟,宋清杳从门外走了进来。
其实她已经站在楼下等很久了,只可惜没有会员卡进不来,经理都不敢去打扰沈明衿,就拦着没让她进去,后来是看见她蹲在那里蹲了很久,才上来请示的。
宋清杳知道他们立秋有这个环节,只是没想到阚静仪也在。
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