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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上一个外放她心声的还是寂临渊那个变..态!

想到鬼王,祝之渔又安静下来了。

“师父,”她抱着云团,声音闷闷的,“你说那些碎片是幻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玉虚尘捏起一枚铃铛,在她耳畔轻轻摇晃。

“当啷——”

“这可不是一般的铃铛,这叫作摄魂铃,是一种法器。能引出生平经历过的那些割舍不下、牵绊人心的记忆。”

“哇,”祝之渔仰起脸望着挂满山崖的铃铛,“师父你因为思念昙鸾姐姐做了这么多渡魂铃!这么痴情!”

“说你的事。”玉虚尘盯她。

祝之渔被揪住尾巴,重又蔫了下来,闷闷道:“没什么好说的,因为……”

她想起雪域冰层下的那个少年。

“我大概忘了一些事情。”

祝之渔眼神迷惘。

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她便越会混淆现实与虚幻。她已分不清,那些究竟是祝虞的记忆,还是她的记忆。

玉虚尘搁下铃铛:“对了,吾要往鬼域走上一遭,带你同去。”

祝之渔一怔:“去鬼域做什么?”

“昙鸾的魂魄还在忘川,不日便将转入轮回转生之道。当年事出蹊跷,吾当赶在她转生之前,探看缘由。”

玉虚尘问道:“鬼域可有你相熟之人?”

有,太有了,熟得不得了。

祝之渔想想鬼王的蛇尾,摇头:“不认识。”

“说谎,”玉虚尘盯她,“你分明自鬼域而来,这一点,只怕连掌门也不知情。”

祝之渔愣了下,正要否认。

“吾早已察觉,这些时日,你身周一直萦绕着鬼气,挥之不去。换言之便是——”

“你一直处在鬼域监视之中。”

祝之渔心底一惊,倏然自云间站起身:“这里不是修仙宗门么,为何能被鬼气追踪?”

玉虚尘敛眸望她,若有所思:“这便要问你自己了。”

第55章 难得一夕安寝

“收拾收拾,随吾下山。”

祝之渔把脑袋埋进云团里,像一株蔫了的小苗,虚弱道:“师父,弟子昨夜偶感风寒,只怕……”

她咳了两声,垂头丧气:“只怕不能随师父同去鬼域了。”

玉虚尘淡淡瞥一眼,掐指引出一缕清风注入她上灵台。

“好了。”

“……”

祝之渔没法再继续装病了,翻了个身从云团里滚出来,一本正经道:“多谢师父为我驱除病气,徒儿这便回厢房收拾行李。”

她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时辰,不见分毫准备离开的迹象。

“实在不好意思,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找不齐整。”祝之渔歉疚一笑,一头扎进箱箧间继续翻找。

玉虚尘垂眸,掌心托起一只锦囊,低声道:“收。”

锦囊忽然升空,刮起飓风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满地杂物收了个干干净净。

“给。”掌风使将锦囊递至她眼前:“第二个问题也解决了,全无遗漏,需要什么自其中取出即可。”

祝之渔坐在光洁的地上,人已经被风吹懵了。

她又挣扎了下:“师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

“嗯?”玉虚尘打断她的话,“还有什么借口?”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祝之渔僵硬地接过锦囊。

“你不愿随吾去鬼域?”玉虚尘看穿她心事。

“哈?没有啊。”祝之渔微笑,“跟着师父下山可以学到很多很多知识,弟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下回说谎的时候不要笑得这么心虚。”掌风使无情拆穿,问她:“你惧怕鬼域?”

“……嗯,”祝之渔一脸惆怅,顺着师父的话索性将错就错。

她想了想寂临渊的容貌,硬着头皮道:“弟子胆量小,让师父见笑了。听闻恶鬼青面獠牙,丑陋无比,长得可恐怖了……”

她太心虚了,将这句话说得极轻极轻,生怕一不留神便会传入千里之外那位鬼王的耳中。

***

日头偏西,两道人影披着晚霞余晖一前一后行走在山野间。

亲自走了一遭,祝之渔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原身以前过得有多苦。天镜宗建在群山之巅,下山路都走得这么累,更何况祝虞淋着雨一步一步爬上山。

“师父,为什么不御气飞行呢?”祝之渔累得人都蔫了,刚想坐下歇歇脚,一抬头却见前方掌风使健步如飞。

她一个妙龄少女,完全不是百岁老人的对手。

“此乃修行之道,你根基浅薄,正宜苦修健体。”玉虚尘回首,“为师以身作则,还不速速跟上师父的步伐。”

祝之渔叹了一口气,愁得头顶冒出一株小苗。

她拨弄一下蔫了吧唧的绿芽,小跑着追了上去。

“师父,太阳快落山了,咱们才刚走到山脚下,今夜歇在何处啊。”

“看你了。”

“我?”祝之渔没明白什么意思。

“看你掌心的神木印记。”玉虚尘道。

祝之渔垂下眼眸,只见掌心泛起淡淡荧光。

“菩提木感知到了魂灵的意念,在提醒你注意周围环境。”

玉虚尘仰头望着石碑,念道:“枫桥镇,今夜便在此地歇脚罢。”

“嗯好。”祝之渔跟着掌风使踏入客栈,“师父你也太讲究了,我以为你们这些神仙出门在外都是直接睡在树顶或者山崖上。”

“这不是还带着一个你么,不给你安置个遮风避雨的住所怎么办?”玉虚尘语气里透着无奈,出手却毫不吝啬,豪掷银两给爱徒要了间舒坦的天字号壹号房。

“哇,”祝之渔感动了,“师父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会照顾人。”

“昙鸾教的好。”玉虚尘把钥匙给她,“拿着,你去住。”

“师父您住哪儿?”祝之渔疑惑。

“看窗外,”玉虚尘拂袖,“歇在树上,该省省该花花,也是昙鸾教的。”

“……”

这也太省了吧!

祝之渔接过钥匙,指尖沾了层细密的灰,她轻轻吹了一口,拂去粉尘。

这间客栈似乎有些年头了,昏黄光影里飘着无数银屑般的细尘。客栈掌柜提着灯笼过来,柜台上摆着本地出产的白釉映出他发青的眼圈。

掌柜的拿抹布擦了擦柜台,陪着笑道:“这两日总刮怪风,风沙大了些,诸位见谅。”

“没关系。”祝之渔捏着钥匙,准备上楼。

黑夜里起了雾,客栈里灯火昏暗,视线不甚好,她转身时冷不丁被人撞了一下。

面前立着个白衣女子,唇色极浅,面若新雪初凝,垂眸时睫毛投下的一痕淡影,气质像是雾霭弥漫时模糊的壁画。

“当啷”一声,女子鬓边攒着的素色簪子落在了地上,如裂瓷发出清脆声响。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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