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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作为祭品,被宗门献给酆都鬼王。”

“原身被迫穿上红嫁衣踏入鬼域,等待她的是一场生死未卜的洞房花烛……”

还未来得及看完,祝之渔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她此生做过最为逼真的一场梦,真实到她分辨不清现实与虚幻。

身着嫁衣的少女坠落鬼域,落地的瞬间,深渊里突然生长出大片大片血红的彼岸花,花海绽开光辉绵延数十里。

漫天红光像一把撑起的保护伞,将疾速坠落的少女稳稳接住。

血月升起,刹那间照彻鬼域。寂静长夜里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冰冷侵骨:

“前尘尽断,一元复始。”

“酆都律令,既入忘川,不得回头。”

一根红绳主动缠上祝之渔的手腕。

另一端远远飘向深沉夜空,缠住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少女踉跄转身,正撞入鬼王深邃的眼眸。

“终于来了。”

不知为何,望着男鬼的眼睛,祝之渔生出了流泪的冲动。

中元鬼夜,鬼王娶亲。

这是故事的开始,亦是故事的结局。

千年的等待只为这一刻。

无数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深夜,无数个心如死灰的深夜,在这一刻画上圆满句号。

少女不断轮回转世,又不断被洗去记忆。

一年,两年,十年,百年,千年……

鬼王在混沌的时间长河里孤独守望,终于等来故人。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寂临渊屈起一膝斜坐树上,大红婚服分散膝侧,束发的暗红绸带于身后随风飘动。

他望着腕间相连的红绳,唇间溢出一声低笑。

“终于来了,等了你好久。”

久别重逢,千言万语凝在喉咙竟无法逐一倾诉。

相顾无言,那些沉重的、炽烈的感情化作眼泪,倏然滑落。

第104章 婚后番

忘川河渡来了一条新魂,不同于涉过往生之路的孤魂野鬼,小姑娘懵懵懂懂的,虽未饮过孟婆汤,却早已不记得生前事了。

“姑娘,你从何处而来?”鬼魂记得她,那日少女身着嫁衣现身鬼域。

祝之渔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忘了来时路,也记不得自己将要去往何方。走啊走啊,莫名就走到了这里。”

她在鬼域逗留已久,趁着寂临渊离开的契机,偷偷溜出行宫。

少女身周闻声围聚而来各种面孔。

“丫头,你三魂七魄不全啊,难怪记不清生前事了。”孟婆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

“这该如何是好,”祝之渔惘然,“我的魂魄怎么会丢了呢。”

“唉,麻烦了。”精怪故作忧愁状,开始施展套路:“放眼鬼域,恐怕只有咱们鬼王殿下能帮助姑娘了。”

“鬼王殿下……”祝之渔将信将疑,说话间瞟见精怪头顶冒出了犄角,伸出手好奇地指着它:“那是什么?”

精怪惊叫一声,捂住犄角。

“收回去,”拐杖“砰”地砸上它脑壳,孟婆低眉训斥道:“藏都藏不好,吓着小渔姑娘了怎么办!”

“小渔姑娘?”祝之渔偏头,难掩疑惑:“婆婆,您认识我吗?”

老妇人嘴角抽搐了下,举起的拐杖登时僵在半空。

“不认识!”山野精魅们齐声脱口而出。

“不不不……”老妇人尴尬得冷汗直冒,开始找补:“听错了,老身说得是……是吓到咱们姑娘了怎么办……”

应当遮掩过去了吧?

老妇人拿拐杖敲打精怪,闷声哼哼:“都怨你,害得老娘差点露馅。”

祝之渔回归的这段时日,精魅鬼怪们心照不宣地藏起犄角、獠牙,防止一不留神吓唬到她。

不止牛鬼蛇神,就连鬼域的植株也会天然地亲近祝之渔,待她分外友善。

少女自山野穿行而过,欣欣繁荣的灵植主动围聚了上来。

鬼差说,从前鬼域灵力枯竭寸草不生,只有鲜血浇灌的彼岸花。

“后来呢?”祝之渔听他讲述曾经的岁月,好奇追问。

鬼差沉重叹息:“后来,牺牲了一位……”

“后来,你来了。”

背后倏然响起寂临渊冷冽的声音,打断他们之间的交谈。

“鬼王殿下。”鬼差忙起身致意。

“您就是鬼王?”祝之渔转身,懵懵望着朝她缓步靠近的高大身影。

寂临渊在距她一丈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冷声提醒:“你还有逃离的机会。”

“逃?”少女睁圆眼睛,目露迷茫:“为什么要逃,我没有打算逃离鬼域。”

寂临渊皱眉:“你既趁我不在,离开了行宫……”

“那是因为我失眠了。”祝之渔委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出来散心,找人陪我说话解闷。”

她忧伤地捧起脸颊,循循诱导鬼王:“想一想,鬼域月黑风高的夜晚,单我孤伶伶一人独自睡在空旷的寝殿,该多么害怕呀。”

弦外之音表露至这般地步,够明显了吧?

祝之渔睁着清亮的眼眸,不断暗示男鬼。

寂临渊听懂了。

他与祝之渔分居两处,因为担心自己恶鬼的身份会吓到懵懂无知的少女。

“你害怕待在寝殿独处?”他向祝之渔确认。

少女闷闷不乐地叹息:“害怕,要是有人能陪伴身侧便好了。”

寂临渊悟了。

他大手一挥给祝之渔拨去善谈的侍女,在寝殿里围了满满一圈。

少女只要一睁开眼,美艳女鬼们便会整齐划一地投来注目礼。

祝之渔要气炸了。

她怀疑独守鬼域的这些年,鬼王等她等得已经失心疯了。

否则面对主动抛出的橄榄枝,寂临渊为何能无动于衷呢?

恶鬼重欲,这根本不像寂临渊的一贯作风。

“我觉得这样不合适。”祝之渔再次找到鬼王。

“不合适?”寂临渊掀起眼帘,神情淡漠,“有她们陪伴在侧,你仍觉害怕?”

“不是害怕的问题。”祝之渔蹙眉。

寂临渊挑眉。

祝之渔清了清嗓子,决定给顽固不化的鬼王下一剂猛药。

她突然提高音量:“我睡不安稳,真是奇怪,夜里总有鬼魂入我椿梦,不知廉耻爬上我的床缠着我各种姿势……”

嘴突然被寂临渊紧紧捂住。

是他干的,那又如何?他是祝之渔拜过天地、名正言顺的夫婿。

做那种事怎么了?若不是担心吓到少女,他何苦强忍着不碰她身,只在梦中按着她宣泄。

寝殿里的侍女纷纷目瞪口呆。

这姑娘真猛啊,什么都敞开了讲,她敢说她们都不敢听。

“所以……”祝之渔费力扒开鬼王的手掌,“所以我想,能否搬去与你同住,你这般厉害,借你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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