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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影响的现代化的建筑不但年份尚短,且并不适配我们御猫的存在。】
【我们御猫,是受到历史文化气息牵引的守护者,就好像文物会诞生器灵一样,每一个园林式的古迹内,都会有一只开启了灵气的御猫。】
【而且每一代御猫死去后,我们的记忆都会随着御猫的传承一起传递给下一代的接任者,为此每一只御猫都是通晓对应古迹的百科全书。】
贾文嫣:“那这里的器灵呢?为什么我到了这里不但没办法找到它们的存在,就连岁月金瞳也被碑林博物馆所压制。”
【那是因为这里的器灵都在沉睡中啊。】
“沉睡?”
【是的沉睡,碑林博物馆的器灵领导者是景元钟钟爷爷,它用自己的能力为整个碑林博物馆设下了禁制。这里的器灵们可以在禁制的保护下通过沉睡的方式修炼自身。而今天正好是碑林博物馆所有文物沉睡修炼的日子。】
“原来如此,那它们这一次的沉睡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大概要等到三天后吧,不过如果你来这里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你手上那块碎片的话,我倒是有办法帮你。】
“什么办法?”
【喵!】
黄冬冬闻言立刻抬起手,摆出了招财猫的姿势。
贾文嫣见状有些无奈地扶额道:“知道了五条烤鱿鱼是吧,只要您能帮我解决问题,晚辈绝对不会辜负前辈的帮助。”
【那跟我来吧。】
圆滚滚的橘猫说完便从石柱上跃下而下,并在三两下解决完塑料盆里剩下的鱿鱼后,晃着圆滚滚的大屁股转身走向碑林博物馆的后院。
“这里是?”
【碑林博物馆的阵眼。】
【所谓的园林博物馆绝对不仅仅是以古迹改建的博物馆这么简单,每一处古迹都有它们建造时专属的风水规划。而我们碑林博物馆的能力特点就是时间。】
【虽然我没有办法像钟爷爷那样让你与曾经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器灵对话,但我却可以通过碑林博物馆的时光阵眼,让你看到那位器灵过往。】
【虽然你那块残片可能没有办法重现完整的记忆,但既然它留有执念就说明里面应该还存有它最刻骨铭心的那段过往。】
黄冬冬说完便用打哈欠的姿势发出了一声夹子音满满的喵叫。
随着喵声的不断递进,贾文嫣手中的碎片再次泛起天青色的光晕,而贾文嫣周遭的景象也随着光晕和喵声节奏的不断重合而开始发生改变。
【这里是北宋年间,汝窑开窑后的第五年。】
第五年吗?贾文嫣听着黄冬冬的话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向远处。
汝窑的历史很短,历史上的汝窑是北宋后期宋徽宗年间建立的官窑,不过与其他代表东煌瓷器巅峰技艺的官窑不同,汝窑的存续时间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年。
但在这二三十年里汝窑作为官窑几乎成了历史上瓷器工艺高度内卷的代表。
作为被宫廷所垄断的官窑,汝窑制器几乎不计成本。以玛瑙入釉,釉面滋润柔和的纯洁如玉,是汝窑器皿最大的特点。其间甚至流传有十窑九不成的说法。
其代表性的天青色,是多年来东煌无数古玩爱好者趋之若鹜的极品心头好。而且与其他讲究无瑕完成性的瓷器不同,汝窑瓷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考究因素就是它的开片。
汝窑瓷器的开片,是由于胎釉膨胀系数的不同而形成的裂纹。
开片的汝瓷裂纹会在茶水的滋润下变得温润而有光泽。
那仿佛雨过天青云破处的颜色,再加上汝瓷的开炉与否,由于影响空气湿度的降雨有着极大的关联。
这份仿佛天时地利人和的岁月沉淀让汝窑瓷器成为了无数人心中天命的象征。
这样的先天条件不禁让很多文人墨客开始对开片的汝瓷格外推崇。
在它们眼中开片的汝瓷,代表着被天命所选中后,随着雨后天晴拨开云雾的未来。
这在那个时代是一种非常美好的象征,不少人都非常喜爱汝窑瓷在烟雨过后开片时所发出的那一阵脆响。
但她们眼下所看到的,却是一支保存极为完好,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开片现象的汝瓷。
手握瓷片的贾文嫣在意识到这就是瓷片的过往后,赶忙定睛上下打量起面前的天青色。
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书房内一个一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正在面前的稿纸上不停地绘制着各种各样或是传统或是新潮的瓷器设计。
此人名唤李良,是汝窑瓷的掌事。他平日里的工作便是为官家设计并烧制精美的瓷器,而此时此刻他一旁的书架上所陈列着的便是当年汝窑第一次开窑成功时的第一抹天青。
第12章 意愿与开箱冲鸭
“所以这块汝瓷当年……是被剩下来的?”
贾文嫣记得汝窑的天青色,是当朝官家因为一段梦境和下令全国工匠打造的瓷色。
就成果而言这抹天青绝对是在接连不断失败的过后,第一次达到了官家的要求。但这原本纯净无瑕的首个天青,却被同一批开窑的同胞兄弟所取代。
因为它同伴用它那在初雨过后几乎完美到极致开片线条,向所有人传达了雨过天“青”的喜讯。
那完美到极致的时间点,瞬间让所有人对瓷器有另外一种审美。
完美无瑕的瓷器固然美好,但真正稀少且独一无二的开片,才是官家所需要的,代表着独一无二的喜气。
那一天天青玉净瓶,就这样被从进贡的队伍中淘汰。
它被负责打造这一批瓷器的塑造者作为待开发的样品所收纳。
它本以为自己也会像同伴那样,迎来自己开片的时刻。
但事实证明无论是经过多少个雨夜,它都始终维持着完美无瑕的状态。
再后来人们当人们又开始追求汝瓷中更为稀少的粉青时,这个原本应该傲视群雄的珍品,也成为了那一代官窑中“最不被看好”的作品。
到后来它更是随着战乱几经波折,甚至最后与其他瓷器碎片一起成为文化墙上废物利用的垃圾。
它的心中充满了怨恨。
纵然它官窑出身的工艺,让它在几经转手的过程中,始终都保持着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
甚至若放到现代,这样一支无瑕的汝瓷净瓶,百分百会拍卖出上亿的天价。
但那又如何呢,这就好像艺术家的作品永远是死后最值钱一样。
纵然它契合了现代的审美和价值标准,但在它所处的那个年代和环境,能否开片能否独一无二,就是官窑最为核心的价值。
这是天青玉净瓶永远的痛。它也曾想要拥有像同伴那样开片的“蝉翼纹路”,但现实是无论经过了多少次的雨季,它都能迎来自己的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