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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开机,挡住她更多盘问。
“知道的知道你在吹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拍电影慢镜头。”舒栗嫌弃他慢吞吞,把他推到一旁,霸回吹风机。
迟知雨靠在门边,看舒栗旁若无人的风中凌乱,很快让两边发根干爽蓬松:“你能不能有点包袱啊?”
“家里有一个人负重前行就行。”
“还有个呢。”
“还有个负责当重。”
迟知雨笑出来,正要开口,有敲门声,他半转过身往过道尽头瞟一眼,走过去。
开门后,迟知雨道声谢,提了只袋子进来。
双手拉开看一眼,他把它丢回沙发上,回到盥洗室门边。
舒栗正在抹面霜,从镜子里斜他:“什么东西?”
迟知雨说:“我让Nio达了两套换洗衣服过来。”
舒栗不可思议:“他愿意?”
迟知雨下巴示意外边:“不知道,一会儿看下手机,应该把我拉黑了。”
“你洗澡吧。”舒栗扯下发箍,刚想从他身侧撤出,被男生握住胳膊扯回来。
“我今天真在这睡?”他问。
舒栗抬眼:“对啊。”
“跟你睡一张床?”
舒栗上下看他:“你能变出别的床?”
迟知雨:“你睡我身上就是别的床。”
舒栗稳住嘴角:“你睡地板上也是别的床。”
“可以啊,”每次他不加掩饰地笑出来,都能被印进杂志当洁牙产品平面广告:“我不介意。”
“算了吧,少爷。”
“我说真的,我以前发作期就喜欢躺地板。”
正要迈出门的舒栗退回他身前:“什么原理?”
“很凉爽很踏实吧。”
舒栗许久没有眨眼,“那我们今晚就睡地板。”
迟知雨顿住:“啊?”
“体验一下你的体验,”她微微笑着,看向他:“我也在重新认识你啊,男朋友。”
“洗澡了。”泫然的感觉涨上来,迟知雨飞快转过身,去客厅取衣服。是祸躲不过,命中注定还是要跟Nio穿同一条裤子,迟知雨拿出T恤和长裤,纳闷起来,审美差异如此大,是怎么玩到一起的,他把衣服和手机带回洗手间,确认没被加入黑名单,他发送消息:你把不要的衣服给我送来了?
Nio:眼睛真好,确实都是淘汰款。
迟知雨:。
迟知雨:一会儿穿上了,拍个九分裤造型给你看看。
Nio: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别光长(二声)在腿上了。
哈。
这种言不符实的诽谤能对他构成什么攻击,迟知雨将手机放回洗手池,套头脱下上衣,目光掠过脏衣篓,里面装着舒栗换下的贝壳白的胸衣,三角杯款式,微带点花边。
晚上现学现用的画面闪回到脑子里,迟知雨脸热起来,将T恤丢进去,盖住它。
很久没在洗澡时唱歌了。
他以为已戒掉此陋习,却没想到今天喉咙直痒痒,忍了又忍,沉默地顶着一头湿发从卫生间出来。
舒栗窝在沙发里啃苹果,卡嚓卡嚓的,像夜半偷吃的金丝熊。
迟知雨驻足问她:“你不是刷过牙了么?”
女生掀起黑白分明的眼:“谁规定刷完牙就不能吃东西了?”
“我也要吃。”他在她身边坐下。
“家里就一个了,”她将苹果转向尚未动嘴、完好无损的那面:“这一半给你吃?你不嫌弃的话。”
迟知雨:“开玩笑的。”
舒栗咕哝:“你就是嫌弃。”
“没有好吗——”迟知雨拿开她抓苹果的手,凑身上前,猛亲好几口,撞一下,逼问一声:“这是嫌弃?这是嫌弃?这是嫌弃?”
舒栗笑仰在沙发扶手,五官乱飞,一边推挤他:“别……别啊——我要掉下去了。”
迟知雨不再打闹,把她拉回来:“有我看着,谁敢让你掉下去。”
笑意仍滞在舒栗脸上:“现在你也要再刷一次牙了。”
迟知雨气定神闲:“那就再刷,谁规定刷完牙不能亲女朋友了?”
枕在迟知雨腿上吃完剩下的苹果,一只手掌自动伸过来,舒栗忍俊不禁,“这什么啊,全自动垃圾箱?”
她转头从茶几上抽来两张纸巾,将果核裹好,让它成为迟知雨的掌中之物。
“给你表演一下投篮。”
“……”
“你们男的几岁才能戒掉投篮?”
“我打算火化的时候也让殡仪馆给我摆成投篮姿势,烧完拖出来,其他人都是普通骨架,就我最酷最动感的。”
他好可爱啊!
舒栗笑了老半天,目随他轻巧一抛,正中篮心,不,桶心……还有她的红心。
“在国外打球吗?”她问。
迟知雨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有时候打。”
“球场上帅哥多吗?”
“加起来没我一个帅。”
舒栗抓抓他臭屁的下巴,却把对方嘴唇引过来,啄吮她手心,她痒得缩了缩,太莫名其妙了,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又开始亲昵,她挂住他脖颈,情不自禁地蜷起了腿,吻得越来越激烈,迟知雨无助安放的手握住了她脚踝,在睡裙下方,他的指节逐渐收紧。
门铃又响了。
男生胸腔重重起伏一下,认命地离开沙发,拎了只锡箔袋回来。
舒栗脸上红潮未褪,不自然地梳几下刘海:“今晚挺忙啊。”
“我的问题。”迟知雨躬身拆开袋口,从冰包间摸出一盒开心果混焦糖海盐的拼装gelato。
舒栗愣住:“这什么?”
迟知雨拿起手机扫一眼,转而笑着看过来:“没吃到三点的冰淇淋,可以吃零点的冰淇淋。”
第82章 第十一棵小树真正地相认
舒栗从来没躺过地板,但人生就是由很多个“初次”铺砌出来的卵石路。如迟知雨所说,地板凉爽而踏实,也比床铺更靠近大地。扎实的地面无法如清水滂浮,也不若草野松软,但它很坚硬,让身体里每一寸骨骼更易感知,不必直立奔跑,远离了桌椅圈定的规则,神思被平稳地撑住,因为最原始的链接而感到镇定。
但,跟迟知雨侧身缠吻在一起时,这些感受都消弭了,男生的肌肤是细腻的,身上散发着她沐浴油的甜扁桃气味,手指陷入的头发细密如绸,嘴唇暖而滑,好像在亲吻一个刚停雨的黄昏。
黄昏慢慢变成夜晚覆过来。
与空气无间的接触让舒栗打了个激灵。
迟知雨注意到了:“冷吗?”
舒栗无法正视他浓郁的,幽深的眼睛,别了别眼:“你手是热的。”
他轻不可闻地笑了声,伏下身,脖颈间陡然的温热痒得舒栗拢起脚趾:“哎呀,痒。”
控诉并未换来好转,热源挪去了耳廓:“我嘴巴也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