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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

发尾传来一点轻轻的拉扯感。

角落里，三楼的小花房门开了条缝，又悄无声息半掩回去，一只漆黑的眼出现在门缝后面。

厉辛本来只是在给小花房里的水果浇水，听见动静，幽幽看过去。

发现絮家的人，那个絮予，在……偷偷拽小少爷的头发？

“？？”

厉辛挑眉，眼底露出一抹兴味。

像嗅到腥味的野兽，似有似无勾唇。

絮家丢了个孩子。

他们怀疑……是小少爷吗？

小少爷去完絮家，情绪有变化……也和这个有关？

另一边。

苏锦沐轻轻嘶了一声，像是被拽疼了，转身，捂住后脑，微微蹙眉看向她。

絮予:“……”

絮予:“…………”

咳。

絮予轻咳一声，眼神往旁边撇了撇。

她本来想从衣领上捞一根，结果没见到，想从发丝间摸根浮毛，结果也没有。

发质还挺好。

像他们絮家人。

就是被发现了挺尴尬。

絮予抿唇，清清嗓子。

“你……”苏锦沐顿住。

既然已经被发现，絮予不是犹豫的性格，轻呼吸一下，神情浅浅，直白上前，“我知道这样很冒犯，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絮家找人找了十几年，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怀疑的可能性。”

絮予直视他，声音很淡，表情也淡，可模样坦诚诚恳，“能给我一根你的头发吗？”

苏锦沐:“…………”

够直接。

苏锦沐看了她一会儿，稍微抿唇，心底一点复杂情绪翻涌，像水面涟漪。

片刻，点点头。

抬手，从后脑……实则袖口里，摸出一根头发。

——厉辛的头发。

他得知絮予来的那刻，从床上找的。

厉辛此时和絮予一个方向，正对着苏锦沐，乌黑眸子紧紧盯着，微微眯了眯眼，看不太清。

苏锦沐递过去。

絮予稍微的，极其罕见的弯了下唇，指尖一碾，微微垂眼。

“其实我很希望你是我弟弟。”

苏锦沐耳根神经突兀跳了跳，听着对方平静开口，指尖一抽，心脏也细微的缩了一下。

“……会找到人的。”

苏锦沐被絮予盯了一会儿，抿唇，表情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身体里血液的流动却好像加速，异样的紧绷。

絮予拿着头发，利落道:“不管是不是，絮家都是你的后盾。”

“能再给我倒杯水吗？”

苏锦沐点头，去卧室里倒水。

厉辛知道苏锦沐不是苏家亲生的，至于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厉辛没有头绪。

但絮家人人品可以，如果是，对小少爷来讲也算好事。

只是有些奇怪，如果是找到亲生父母，小少爷应该高兴才对。

可之前的情绪……明显没有多好。

苏锦沐进到卧室里，厉辛计算着时间，走出来，到絮予跟前。

絮予转头，看见他，稍显惊讶。

她对厉辛有印象，总觉得有些眼熟。

“头发能给我看看吗？”

厉辛眸光微暗。

絮予挑眉打量他一会儿，递给他。

厉辛垂眼看着，微微拧了下眉，怪异的感觉上涌。

手里发丝粗硬，不像小少爷的，倒像……他的。

怎么会像他的？

絮予目光也在他头发上扫了几眼，想了想，“苏家有没有锦沐小时候的照片？我想看看。”

“不清楚。”

厉辛回答很干脆。

絮予表情古怪几分，“不清楚？出生照，满月照，周岁照，或者幼儿园小学入学照。”

“锦沐说他是苏家亲生的，不可能一张照片都没有吧。”

“？？！！！”

厉辛呼吸一滞，眼神倏地冷下去，眉头紧皱，意味不明的扯了下嘴角，似是有些离奇。

小少爷说他是苏家亲生的？？！

撒谎。

为什么撒谎？

不对劲。

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厉辛想起那天他回来，铁盒里火蛇舔走的最后一角。

是照片。

厉辛指尖绷紧几分，一点戾气没由来上涌，手心空落落的，像是抓空，思绪错综纠缠。

苏锦沐快要从卧室出来，厉辛靠近楼梯，先一步下来，眼底浓墨似的暗色深不见底，晦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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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给的是他的头发，又烧了照片。

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是絮家丢的小儿子。

但是不想认？

絮家明显比苏家好，为什么不认。

厉辛喉结滚了滚，一点悚然的凉意突兀爬上脊背，眼尾神经质跳了跳，舔舔猩红嘴唇。

他的厌食，小少爷不认。

P的身份，同样不认。

现在，亲生父母……也不想认。

不好奇，不追问，不接近。

形单影只，毫不在意。

他想干什么？

厉辛诡异的扭了下头，像不通人性的野兽，戾气森森，指尖诡异的抽搐，像被电流扫过，露出一个黑沉沉的笑。

骇人狰狞。

“嗡——”

手机震动，厉辛拿出来，一条信息发到他手机上。

是很早之前派人去查的小少爷雪盲复发原因。

地方偏远不好找，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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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崖把苏锦沐带到郊区，和他说了几句话。

问他——

“想不想，离开苏家？”

“？？！！”

离开苏家？

哈。

厉辛嘴角怪异的向上牵了一下，脑袋里似乎有惊雷炸过，轰的他每一根神经都在震颤。

一连串的信息终于串联起来，想不通的地方蓦地理顺。

为什么不想戳穿厌食，为什么不想揭穿P的身份，甚至为什么不想认回亲生父母。

……他想离开苏家。

他想抛开一切，孑然一身的走。

连带着他厉辛，一个都不要，一个都不带。

通通都不在乎。

他、要、跑！

厉辛唇角倏地扬起来，笑容阴森诡异，漆黑的眉眼和猩红嘴唇衬着，活脱脱一个吃人的恶鬼。

暴戾深重，偏执骇人，满是癫狂的笑起来。

要跑。

哈。

他抬步，一点一点拾阶而上。

絮予刚下来，苏锦沐给他倒完水就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让她自己先回去。

絮予看见厉辛，“锦沐说他不舒服，你上去看看。”

不舒服？

厉辛没理她，轻轻迈上台阶，情绪起伏吗？

确定要丢下絮家的时候，有情绪波动。

确定要丢下他的时候，有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小少爷。

他的小少爷。

厉辛嘴角上勾，笑容森然。

房间里，苏锦沐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