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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
雪堆玉砌。
比高堂里的神像还要淡然，还要平静，还要不入人世。
“我不想去。”他道。
厉辛唇角弧度愈发清浅，圈住对方手腕的手却不经意收紧，眸光暗的浓稠，墨一般，吞噬人心。
“去嘛。”
他蹭蹭小少爷手腕，“我不求姻缘，也不求名分，只要小少爷不离开我就好。”
“小少爷只要在旁边听着。”
听着，不说话，不拒绝。
于他，便是高座之上的雪玉人影同意了。
这话太轻，又太重。
苏锦沐呼吸闷了几分，长睫微垂，心底泛起一丝潋滟。
“厉辛。”
他轻叫叫对方，“别这样。”
厉辛笑了一下，眉眼诡谲，可怖的轻缓，“别哪样？”
苏锦沐直直看着他，“做个床伴，你高兴，我也高兴，不好吗？想这么多做什么。”
厉辛蓦地笑起来，轻轻的，“小少爷，你在转移话题。”
他握着对方手腕，抬起来，嘴角轻慢碰上指尖，声音低暗。
“我说了，不求名分，床伴也可以。”
“可小少爷还是不进去。”
他皮肤是不似活人的苍白，唇色猩红，和这类古朴静谧的地方很不相称。
眼眸浓暗，藏着近乎要将眼前人剖骨吮血般的欲望，黑的诡异，叫人毛骨悚然。
“是不想要我这个长期床伴。”
“还是……想走？”
厉辛露出个怪异的笑，眉眼漆黑深邃，咬上他指尖。
第47章
苏锦沐站着原地, 前面不远处是古旧清幽的庙宇，天色昏沉沉，呈现出一种幽静如水的蓝。
跟前, 男生握着他手腕，笑容很轻，几乎有些诡异，紧紧的握住他手，盯着他。
“小少爷。”
苏锦沐:“……”
苏锦沐有些头疼。
厉辛太聪明，从猜到，或者感知他想走的那一刻，怀疑的种子便已经在心底种下。
所以不安，警惕, 戾气凶蛮。
无时无刻不在进行。
苏锦沐知道他的警惕, 有意安抚他的警惕。
但安抚也做了，主动带他也做了, 连着三天也做了。
厉辛稍有缓和，但一发现些苗头, 就又敏锐紧绷起来。
苏锦沐自认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但厉辛猜他想走, 而他的确想走。
这事无解。
苏锦沐表情并不冷峻, 只是随着思索，有些淡淡的抿唇，潋滟双眸不显光亮，平静幽深。
他讨厌束缚。
苏锦沐安静看着厉辛，厉辛盯着他表情, 脑袋细微的侧了一下。
像野兽，亦或什么家养的动物，在观察人类的表情。
野性而不驯。
又显得黑漆漆的森然。
……不好。
怪异的不妙情绪在心底上涌, 厉辛眼底愈发晦涩，握着对方手腕的手紧了紧，嘴唇微抿，试着让自己外表看起来冷静点。
“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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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很轻。
苏锦沐淡淡把手往回抽，看一眼庙，“你还拜吗？不拜走了。”
他手腕挣了一下，转身往外走。但腕上的力道蓦地收紧拉扯，牢牢拽住他。
苏锦沐回头，看见男生眉眼黑的浓稠，苍白肤色在昏沉夜色里，配上漆黑眉眼和猩红嘴唇。
愈发鬼气森森。
但声音愈发轻了，闷闷的，指腹蹭蹭他手腕。
“去，我自己去。”
苏锦沐抿唇，停下脚步看他。
厉辛停顿一会儿，像是在迟疑，缓缓松开手上禁锢，盯着小少爷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身，往庙里去。
屋檐破败，庙宇古旧。
苍白厉鬼似的人走进去，默不作声的缓拜。
看不见表情，不清楚诚恳与否，但周遭太安静。
安静的仿佛让人心头发闷。
苏锦沐目光朝那个方向稍扫了几眼，在男生转身出来前，淡淡移开视线，恍若从未侧目看过。
苏锦沐转身往外走，身后男生很快靠近，脚步声混在他的脚步里，诡谲寂静，轻轻的试探着，拽上他袖子。
苏锦沐:“……”
苏锦沐几不可查深吸口气，权当没发现，继续往外走。
但男生显然不满足于此，发现苏锦沐没拒绝，粗粝指尖缓缓探出，半圈上对方手腕。
苏锦沐:“……”
苏锦沐无声回头看他一眼。
男生嘴角向下撇，眸光黑黝，可怜似的，乖乖把手缩回去，重新拽上衣角。
天色暗了，没找到合适的土，几人便原路返回。
江璟和乔听睿明显察觉到气氛不对，两只小鸡崽似的缩在一起，报团取暖。
江璟和乔听睿对视一眼，两人眼底具是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安静如鸡的靠在一起。
心底呜呜两声。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找土，不到处乱看了。
现在倒好，看出事来了。
……呜。
回到苏家。
苏锦沐稍微有些烦，厉辛聪明过头，又晦暗黏人。
他一时拿不准要怎么办。
洗漱过后便躺进被窝睡觉。
苏家十几年的经历，他对亲密关系已经感到厌倦。
至于厉辛……
苏锦沐稍一蹙眉，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一时也想不清，眼睛一闭睡过去。
外面，厉辛站在床边，盯着里面背对他躺着的小少爷。
缓缓蹲身，紧挨着床蹲下，伸出手，碰到对方散落的睡衣一角。
布料柔软，带着淡淡的体温。
但够不到小少爷的手。
厉辛眸光直勾勾盯着，稍稍咧开一点嘴角，笑容很轻。
他抬手，指尖蹭上小少爷腰侧，一点点挨近，收紧，指骨握牢。
从庙里出来，他觉得自己看似冷静，其实已经有些疯了。
想要小少爷，想让他完全属于自己，无时无刻不和他待在一起。
他疯批，他偏执，他阴暗。
他一向如此。
他想要完全的、绝对的，占有苏锦沐。
从身到心。
他要完整的，全部的小少爷。
厉辛无声笑起来，低低的，猩红嘴角弯起。
上到床上，盯着熟睡过去的苏小少爷，俯身，冰凉森冷的体温靠过去，脑袋轻慢贴近小少爷后颈。
抬起头，湿漉森冷的舔一下那节莹白纤细的脖颈。
清淡的甜香气在呼吸里扩散，小少爷离他那么近、那么近。
近到一动就能碰到。
厉辛愈发笑起来，森凉怪异，低头，将小少爷囫囵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靠近莹润柔软的耳垂，轻轻的舔着，慢吞吞噬咬一口。
像压床鬼，又像勾魂艳鬼，一点点舔过去。
苏锦沐睡得颇沉，梦里迷迷糊糊被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