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熟悉的英文词汇,那些单词很夸张。

可现在,却只觉书到用时方恨少。

叶知丛挑挑拣拣,竟无法从资料库里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

于是他乖巧地像上课回答问题的好学生。

老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认真地想让人狠狠蹂/躏。

除了呜哇嗯啊本能地叫。他语气含糊地喊出陆放的名字;他青涩又稚嫩地说出陆放的身份;在换气时还呜咽着咽下口水;甚至在陆放问他我在干什么的时候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谁?”

好吧。*我。

叶知丛还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名字的前面是一个动词。

陆放终于是肯开口表扬他:“乖孩子。”

……

叶知丛捂着肚子。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他也记得这个感觉的。曾经他就是靠这段记忆,维持了好久一段可以作出画来的时光——哪怕哪里都是酸痛的。

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场海上大雪。

昏沉之际,他向那漆黑的窗望了一眼,天色依旧阴沉,可雪始终未落。

不过还好。他没太失落的。

他在识海中,独自看了一场只放给他的绚烂烟花。

与世界失联了八小时,却与陆放建立起了距离为负的连接。

速写本也脏掉了。

-

轮渡靠岸,叶知丛被人抱着下船。

酝酿了很久的雪终于落下,留在人挺翘的鼻尖,融化成透明的水。

天气预报骗了他。

叶知丛费力抬了些眼皮,朝着陆放的身后望。

灰白色的天空与灰蓝色的海洋相接,层层叠叠地云抹去交界线,使得水天一色。

他又想哭了。他催着陆放快些走,他要回家。

早知道陆放就是那个人,他干嘛还要做功课。

他费尽心思找解决办法,都不如艾顿草来得实在。

陆放问他:“还离吗?”

谁离谁是大笨蛋。

叶知丛用力将[离婚]两个字也在本子上划掉。陆放的神色终于是彻底松动开来。

他几次三番地往人额头上摸,确认过没有发烧后,看人的视线都带着点赞扬的笑。

叶知丛不明白陆放在笑什么。

晚饭时,陆放再次勒令他多吃,他捂着胃艰难地额外咽下两颗奶黄包,这才听得陆放放过他,还低声笑了他一句。正餐吃不下,加餐吃得倒挺好。

叶知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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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见人实在太瘦,又曾几次将人从医院领回来,还担心他身体受不住,万一被折腾发烧。

可小朋友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路上睡一觉,到了家还有力气往画室跑。

虽然一路踉踉跄跄、还反手撑着自己的腰。

陆放还是给了他一些时间的,在凌晨两点,才去画室抓人。

叶知丛不愿意走,仰着脑袋和人讨价还价,抓着画笔和人死命地犟。

直到听到陆放威胁他说,不听话以后不做了。

“。”

叶知丛委屈巴巴地看了人一眼,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画。

好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他还是分得清的。

叶知丛掰着手指头算开学的日子,然后问他:“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陆放压着唇角的笑,好似很无所谓地问人:“你想什么时候。”

叶知丛额角碎发翘了翘,翘得高高的,“那明天?”

陆放喉头都不自觉滚了下,心道就算说现在他也可以。

就是不知道叶知丛还可不可以。

小朋友哪里经受过如此摧残,本来就肿得可怜。

陆放心说别那么禽兽吧,看把孩子糟蹋成什么样了。

然后在涂药时又很坏心眼的用指尖顶。

叶知丛呜呜哭,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快就入了睡。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虽然眼睛也是一样的肿。

陆放身上的每一颗毛孔都舒展开来,如此肌肤相亲,恍若久旱逢甘霖,疏解掉全部相思之苦。

这次贴得很足,拥抱可以解决所有心因疾病。

叶知丛环着他的手臂贴着他睡,陆放侧目看了好几眼,最终任由人拿自己当猫爬架似的攀着,细瘦脚踝蹭着他的腿。

可天还没亮的,陆放便被一片灼热给烫醒。

小朋友水灵灵地烧了起来

陆放沉默,夸早了。

小朋友怎么连发烧都是慢半拍的,不知道是不是免疫系统太薄弱了,敌军入侵好久才反应过来。

非必要不输水,医生来看过,让吃下退烧药再观察。

本身就着了凉外加运动过度,叶知丛那糟糕的生活习惯根本扛不住,在被子里烧得整个人都是水淋淋的。

原本人就像是水做的。

那么能哭,又那么汁水丰盈。

叶知丛从早烧到晚,温度好容易刚退下来,高烧的后遗症使得人过度使用的嗓子也哑了,却还惦记着陆放的承诺,哑着嗓子缠着闹着要让人履行。

陆放又好气又好笑地摁着人脑袋把人卷回被子里。

叶知丛不死心,虽然连说话都破音,“说好的今天的。”

陆放近乎冷酷无情地强行多喂人喝下半杯水,“不行。”

“为什么!”

“烧成这个样子,病不想好了是吧?”

叶知丛不承认,他说明明刚才量过体温,已经退烧了,怎么就不行了。

“你答应过我的。”

叶知丛眼巴巴地看着人,很小声地嘟囔,“连你也要说话不算话吗。”

陆放没凶过他,没骂过他,更没有揍过他。

陆放连生气的时候都会对着他笑,还会撑着他的腰,让别人好好听他说话。

也不知怎的,他在陆放这里似乎胆子是大了些。

可陆放明明答应过他,却不肯做到。

叶知丛没来由的不高兴,在他意识不到的地方,眉心不自觉蹙起,心口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有些失落的难过。

就像没有看到那场海上的大雪一样。

-

“张嘴。”

“。”

没有人会主动当畜生的。

陆放想。

可当他将体温计放入男生口腔,带出些湿润晶莹,将柔软唇瓣沾染出水润模样,舌尖还恋恋不舍地卷过唇角时。

三十七度二,低烧。可口腔很烫。

叶知丛叼着人离开的指尖不肯放,垮着一张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小脸,像是在和人发脾气。

小朋友好像凶巴巴地,脸颊也烧得红,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皱着鼻尖委屈。

“说到做不到不好的,”叶知丛控诉,“是骗子。”

陆放心道当畜生难道就好了?

——好吧。起码比当骗子强。

至少此刻,他们彼此都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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