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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己什么任务都没有接到，但他转瞬想了想，自己公司目前这个情况，什么任务都没有不是很正常吗！
邻居姐姐的视线放在了牛助理的手上，当她的双眼聚焦看清他拿着的东西之后，她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啊……你去买了这个吗？这个可是出名的难吃，你不知道吗？”
“我觉得，以防万一吧。”牛助理不太好意思说这是公司发的，毕竟这个东西不怎么值钱，目前的市场口碑也不好。
营养膏的难吃只是吃习惯了现代食品的人们觉得难吃，实际上这个东西放在调味料匮乏的年代，只能说是正常。
“以防万一啊……”邻居姐姐摸了摸下巴说：“你说得对，我去对面的超市也买一箱，之前超市进了不少，还在亏本处理。”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牛助理抱着两箱营养膏上楼，他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
他们早就到了家，正在检查家里的防护措施是否到位，以及自己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地下停车场。
因为战争的缘故，现在每家每户都在家里修建有一个小型储藏室，里面满是压缩食品和罐头食品。
牛助理将手里抱着的营养膏也放了进去。
他们本来以为这次封城的时间会比较短，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当天晚上，天上就下起了薄薄的雪。
现在已经是四月，下雪本来就很反常，更别提这场雪只是过了半小时，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牛助理刷着手机，越刷脸色越难看：“网络消息上说，下雪的只有我们这一个地方……”
他的父亲看了看大雪，拉上了窗帘，道：“是气象武器，对面什么时候研制成功的？”
母亲则是稍微一愣就回忆了起来，拍着大腿说：“大雪……见鬼，是瞄准了我们这里，我们这属于产粮区，现在还是耕种的季节！”
这个季节的大雪……
不是冲他们来的。
是冲地里刚刚播种的庄稼来的。
本来粮食就短缺的国家，还被直接团灭掉产粮区的一批种子，现在还不知道这场雪要下多久，如果下的时间太长，恐怕会直接影响半个国家的粮食供给。
之前两年就已经在勉强支撑的粮食啊……
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开始计算自己家储藏室里面的食物。
抛开营养膏之外，还能吃一个月，让他们稍稍安下了心。
网络并没有断掉，最开始的这个月，牛助理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先吃掉了容易坏掉的新鲜食材，之后才开始食用那些罐头食品。
网络上也有不少利用罐头食品再次加工的美食，苦中作乐的人向来都有不少。
第一个月的大雪，所有人都十分乐观。
在家里慢慢看着书，享受着暖气，然后煮一壶茶，在饭点吃上一餐罐头……
虽然被封锁在家，还有人需要处理工作，但也有一种别样的氛围。
直到这场雪下了一个月还没停。
依旧是一个普通的雪天，牛助理看着自己家里近乎见底的储藏室，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雪再不停的话……
正当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啪嗒”一声轻响，灯灭了。
牛助理不敢相信地抬起手，试着家里的暖气，发现暖气的供暖也明显没有那么热了。
他冲到窗户边上，看到外面被大雪冰封的、漆黑一片的世界，只感觉自己的心一起下沉。
只有一点月光的余晖洒在雪地上，一如他冰冷的心。
雪下了很长时间，最开始的时候，那一批营养膏都没什么人动过，毕竟它不好吃已经人人皆知。
现在供暖停了、燃气也停了，唯一能不用加工就吃的，只有营养膏了。
电力变成了每天两小时的供应，如果家里有锅，还能在这两个小时烧上一点东西。
其它活动都暂停的现在，牛助理也只能在家刷手机了。
他这次一刷，就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看到了自己的老板！
虽然她裹成了一个球，但她确实在外面，还混在了军队里，正在给军队发放营养膏。
军队正在外面紧急铲雪，雪下了多久，他们就铲了多久，只是这么点活动，基本上算是杯水车薪。
她跟着军队的车队，每到一处，都会举起一个大喇叭：“四季食品来了！吃一口管一天的营养膏来了！”
有人冒着风雪前来，也有更多的人根本没听到声音。
“这样下去不行，我的潜在客户这么下去会饿死的。”时叙挠了挠头，她看向身侧的昨日运输区域经理，“你刚刚也试过了，营养膏除了味道不怎么样，但储存条件基本没有，而且不需要加热，直接塞进嘴里就能吃。”
“这是一单子大生意，你们确定不接吗？”时叙眨了眨眼睛说。
昨日运输的经理压了压帽檐：“我们接了，但你确定要把每一份营养膏的一半利润让给我们？”
“啊，没关系。”她说：“我要让这座城所有人都因我而活。”
“并且，我还要让他们都知道，他们都因我而活。”
她站在卡车前方，风雪狂舞，吹落了她的帽子，露出一头茶棕色的发，嘴唇被冻得毫无血色，但她的双眸明亮得像是高天洒落的银河。
她张开手臂，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之中开怀大笑：“四季食品，续费生命！”
说完，她缩了回去。
在最冷最黑暗的冬日里，她打开了直播：“这次真的是给你们送福利了，家人们……”
大多数商家都已经关闭的直播频道里，出现了唯一一个划都划不走的直播间。
里面是鲜红的卡车，和雪一样的人。
她风雪加身，眸若星辰。
AI无法理解一些东西，但恍然之间觉得自己刚刚在没有下达指令的情况下，抽动了一下手指。
……啊。
一个完全无意义的，在以往会被直接删除的字眼冒了出来。
似乎四百年前，那位死去博主的悲伤跨越时空，落在了实地。
曾经被当做垃圾数据处理的失望和绝望都一同涌现。
整座由四百年前这座城市前人们的数据组成的城市，传来了无声的哭泣。
无法抑制住诱惑的人，看着直播，抱着自己死了这些钱也没意义的心态，全部购买了四季食品的营养膏。
那个女人站在城市的正中心，她在雪地之间穿行，所到之处都是亮光。
绝望的呼喊声似乎仍旧在记录之中，但现实和过去被她生生割裂。
现在购买，立刻送达什么的，他们是不信的，但，万一呢？
“要饿死了……爸爸妈妈都已经死了……”
“没有人来，没有人救我们……”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