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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道：“所以我又中了什么？”

“电脑病毒。”王华明直截了当地说。

时叙：“我自己就是病毒。”

“病毒也能中毒，你的逻辑代码绝对被改过，有人想让你远离事件的中心……你没觉得你自从监狱出来之后，就有点奇怪吗？”王华明到处走了一圈，非常自然地打开冰箱，拿出两瓶汽水，然后又找了两包膨化薯片摆在两个人面前。

“你的目的性被人抹消了，也可能不是抹消，是被人覆盖了。”她打开汽水，叼着薯片说：“你想不出来自己要做什么，一直在随波逐流，被人推着走。”

“你像是变成了一个随机性很强的程序，很强，但全随机的那种。”王华明咬碎薯片，她伸出手，捻起一块碎裂的薯片，拿着锋利的那一端对着时叙：“你遇到什么，就去完成什么。”

“你的意思是摩根？”时叙反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说得。”王华明喝下一罐子汽水，然后全部漏了出来，她又用杯子接上，抱怨了一声：“你没有看到我的胃吗？”

“没看到。”时叙摇了摇头：“我给你在肚子里装个壶代替一下？”

“也行也行。”王华明非常干脆地点头道：“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时叙提醒道：“我可能中病毒了。”

“是的，你自己去看一眼，之前你没察觉看不到，现在你知道了，去看看，很可能某个地方有问题。”

时叙闻言，接上旁边的电路板，重新将意识分出一部分进入网络，另一部分注意着王华明。

运算逻辑，没有问题。

思维模块，没有问题。

思考处理……

找到了。

唯一一个模糊的地方。

【边缘化处理】

把无关紧要的信息放在这个地方，然后放在最后进行边缘化处理的地方。

里面是她真正的紧急事项。

时叙重新翻了出来，她想起来了！

——监狱长目前是她最大的弱点。

“能干这个的……世界上顶级的黑客……”时叙缓缓道：“还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目前状态的，甚至名可能比我还深的黑客……”

“只有摩根。”王华明掀起眼皮，“亚瑟摩根、菲尔斯摩根、摩根黑手……所有带有摩根两个字的代号，全都是她，没人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但统一称呼她为摩根。”

“顺便一提，有一个……不，我还是不说了。”王华明撅嘴向着服务器的方向：“有网，你自己查。”

说完，她硬生生转换了话题：“你居然接触了反抗军……”

“也不知道说你是运气好还是倒霉，就这样了还能从这条线找到我。”王华明扶着额头说：“反抗军核心的那一群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人，正是因为纯粹，他们才好利用。”

“他们是巨型企业的棋子，但他们自己不知道。”王华明说：“这是个大数据的时代啊……所有人能搜集的，能利用的、能接触的信息，全部来自于网络，而网络属于巨企。”

“就算他们今天得知一家企业的高管在某个项目里面坑害平民，明天干掉他也无关紧要。”

时叙接着她的话道：“因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因为斗争失败，被巨型企业拿出来挡枪的人，他本就该死，但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

时叙和反抗军的接触并不多，但她反应过来之后，依旧为此感到悲哀。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绝望，甚至比这更绝望。”王华明说：“巨企掌控一切，乃至命运。”

“虽然没有明说，但众生旅程是所有巨企之中最大的那一个。”

“众生旅程的奇点……我经过这么久的尝试终于确定了，它的奇点，真的是命运。”

王华明道：“至少与命运相关。”

“你去掉那部分病毒之后，想起来你原本想要做什么了吗？”

“我好像……最开始是打算成为一个高级病毒程序，然后想办法潜入巨企的？”时叙回想了一下道：“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想法就被压在了最底下。”

“不，不对，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忘了。”时叙终于想了起来，她原本在变成程序的第一天就应该去处理，但看到某个聊天室的信息之后，她感觉到了暂时安全，就放在了待处理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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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动监狱。

那一所移动监狱！

那里是时叙最大的软肋！

她所有的、大部分的名都是从那里而来，为什么她会真的觉得巨型企业和监狱长时叙能和平共处？

第127章 虚幻29

时叙陷入了沉思。

回过头来确实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尤其是她这么轻易就相信了网上的留言，然后一直以来没有自己去看过。

时叙的背后慢慢渗出了汗水……如果他们现在的选择，是和“监狱长时叙”保持平衡,那目的是为了什么？

所有的信息在她脑海之中一晃而过，抛开赛博精神病、肥胖催化、还有数据员工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事件,本质上，他们在进行的所有事，在监狱长的判定之中，都是在犯罪。

是的,犯罪。

——这是,监狱长无法制裁的罪行。

不是无法制裁,是没有能力制裁。

“看样子你想明白了,名到底是什么。”王华明看着时叙,吹了吹指尖的薯片沫,“名,无论是善名还是恶名都无关紧要——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可信度。”

“如果把深海比作流量池,所有人能用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关注度是有限的，当他们对一个人失去信任的时候,就是你的名真正消退的时候。”

“不被关注、不被信赖、明明存在却被人当成尘埃……流量池被抢占，还失去了曝光度的明星，最后会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之中啊。”

时叙抬起手,轻轻咬着自己的指甲：“他们想让我消失。”

她的名基本依靠那边在维持，还有梅切斯特和都市传说提供的一部分,一旦监狱长只能惩戒那些小打小闹的恶行，对巨型企业视而不见,会怎么样呢？

——会名不副实。

这才是，真正会让她失去一切的做法，完完全全的釜底抽薪。

他们准备了万全的陷阱，以众生为赌注，给她献上舞台。

时叙一旦失去作为监狱长的名，再加上她现在还没有身体，更没有人知道她才是时叙，一旦他们成功，时叙会失去所有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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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发现得并不算晚，至少在万劫不复之前。

误打误撞的幸运，也是幸运。

好人为恶和恶人行善，这两者的冲击力相差不远，能获取的名也差不多，最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做到了什么。

现在相信着时叙，给她提供名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