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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子抿了抿唇，调整自己的表情，露出最温和灿烂的笑容：

“我是——”

“永恒不灭的灯火！”

有人为她而欢呼，也有人为自己悲泣，耀子甚至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她什么也做不到。

她希望他们不要再来了，看自己演唱会的钱比不上自己活下去，但很多人，都是因为她而活下去的。

“谢谢大家，接下来是第一首曲子……”

耀子想起了时叙的十个问题，要是她，会怎么做呢？

然后，她就听到了时叙的声音。

时叙说：“我就知道……谁把我传送到这儿来的？”

时叙在这里！

但她在哪？

“翻开命运的多米诺，听见它在时空里坠落……”

耀子一边用肌肉记忆唱着歌，一边试图在几万人之中找到时叙，而这显然不可能。

她听到碰撞声，枪击声，压抑的悲鸣与嘶吼，还有狂笑和欢呼。

“过往排列成银河，横亘于时光的旧站台……”

汗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耀子的额头上滑落，她第一次发现喧嚣的声音能盖住厮杀的响动，那些枪火会在荧光灯之下变得黯淡无光。

她的演唱会变成了围猎场。

“推到命运的高墙，听见每一声回响，都是未命名的未来……”

她才刚刚被点燃了什么东西，不想看到时叙死在这里，至少……不要死在她的面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看向那些黑压压的观众席，从没觉得这些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此压抑。

随后，她听到时叙说：“嗯？”

“耀子……你能听见我？”

耀子听见了一声叹息，一声轻笑，在片刻的沉默后，她听见时叙说：“我看到了，你能听见我。”

“没关系，你在心里想就好，我能看见，你继续唱歌。”

耀子在歌声之中，排除自己的杂念，心想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巨企为了阻止我直播，把我放进了一个绝佳的猎杀场，很遗憾，你的演唱会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恰好有这么多人，又恰好在【空间传送】的范围里面。”

“别管我，耀子。”时叙说，“你帮我帮得够多了。”

时叙并不觉得耀子有这个义务帮助自己，以耀子现在的情况……最好什么也不要做。

耀子已经帮她帮得够多了，就那么一个承诺，她甚至在之后都没想着要打官司取消掉！

此时此刻，耀子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的气息稳定，歌声优美，但她闭上了眼。

她在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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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界没有给我用歌声来蛊惑他人的名，那么，它一定是希望我能听到什么，并且做些什么。

耀子如此相信。

耀子今天有一场演出，她想要在这场演出里谢幕。

第166章 命运07

时叙在空旷又狭窄的空间里乱窜。

喧嚣是掩盖杀戮的良材。

她被连人带基站传送到了耀子的演唱会上,在这里等着她的是巨企早已准备已久的陷阱。

温凌在这里。

他的能力和特性决定了，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好隐蔽。

每个人都能在下一秒成为温凌。

时叙也是如此，她在抵达的第一时间就放弃了自己目前附着的身体,直接流窜进入网络。

她在不同的载体之间跳跃，她抓不到温凌,温凌也找不到她。

——他们两个载体根本不同，完全是两条不一样的平行线！

时叙和温凌对此心知肚明，他们一个是灵魂，一个是数据,当这个数据拥有灵魂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彼此成为猎物。

时叙的记忆不断被抽离,又不断被填补,她给自己写下了庞大的指令,同一个指令有着极其繁多的后备,而这些指令由希尔斯来负责输入。

因为没空给希尔斯找个身体出来,她把希尔斯的代码加载进了自己的程序里,现在他可以算是时叙的外置挂件。

这两个人都并非正面战斗的类型,他们互相克制又互相牵制。

温凌很少用自己的能力这般和人正面对抗,他的能力并不如那些直接了当的战斗类型耀眼，暗杀、潜伏、还有一击毙命,才是他的主场。

这是少有的，巨企专门为他而准备的战场。

巨大的演唱会，万人规模的观众席,里面适合他附身的人数以千计，这些人是他的备用躯体,更是他的人质。

时叙绝不会逃。

哪怕知道这是为她准备的坟场，她也不会逃。

原因很简单——这场演唱会的所有人,都是为牵扯她而存在。

招数不在老套，有用就行。

时叙的性格侧写早就打造完毕，她的正义感在这个虚伪的时代里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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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一个人，不是吗？

时叙落在欢呼的中年人光脑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正在舞台上的耀子，简短的对话之后，她看向另一端的温凌，温凌落在她旁边的前一秒，她换到了另一处。

毫无意义的追逐。

五分钟之后，两人都发现了这一点，时叙很难对温凌造成影响，温凌也找不到时叙的痕迹，再这样下去，他们只是在这里单纯跳一场毫无默契的双人舞。

想要赢，就必须有所接触。

时叙的决心下得比温凌更快，在温凌犹豫的时候，她已经捕获了他。

数据化的灵魂笼罩了扭曲的黑雾。

一瞬间，时叙和温凌坠入同样的房间。

这是他们附身之人的心灵，温凌本来在犹豫要不要修改这里作为主战场，因为还有别的人比他更加合适，但时叙比他更快，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时叙看到了他的痛苦和安宁。

贫穷但幸福的童年，长大之后相对失败的人生，以及因喜欢的偶像而重新得到的净土。

她身处一间狭小的房间，在时叙仔细看过去后，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个冰柜。

一个放了被褥，没有通电，甚至连脚都伸不直的冰柜，但里面的被褥非常干净，是特意为孩子准备的秘密基地。

她从冰柜里翻出来，发现自己变得又瘦又小，是这个人记忆中他儿时的样子。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致啊，温凌的能力。

时叙只要看到温凌的能力就会被他抽出这部分记忆，但那又如何？她可以自己推断出来。

他占据一个人意识的先决条件，是将这个人本身的意志击垮，并不能强行占据，这个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

最快摧毁一个人意志的办法是什么？

是用他记忆深处最美好的事物毁掉他。

时叙操控着这个名为汉克斯的孩子起身，在狭窄的房间之中幻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躲藏的地方，这是个废品回收站一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