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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他才能自己做出选择。”时叙道,“沉溺虚幻是因为现实无从留恋,我给他们现实之后,他们能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但有些真相只会给人不幸。”万言道,“不如不知道来得幸福。”

“你太小看人的韧性了,万言。”时叙扭头直视着她的双眸,“人类是能从苦难之中走出来的生物!”

她逼近万言质问:“你当我是因为什么,才能站在你的面前!”

“幸福不是靠施舍就能有的东西,你实在是过于傲慢了,万言。”

“哈?”万言冷笑,“我拥有操控命运的奇点,我能给所有人制定命运的轨迹,你居然说我傲慢?”

“而且你偏题了,当年的那个士兵,可没有找到他的妹妹啊。”

“不,我找到了。”时叙摇头道,“哪怕我不使用能力,通过计算也能得出,他的妹妹在哪个方位,她被压在楼板下面。”

“我只是不理解。”时叙看着万言,蓝色的眸光之中有某种万言看不懂的怜悯,“你的能力明明能让许多人重新学会好好生活,却把他们全部拖下了泥潭。”

“把这片空间的操纵权给我一下。”时叙说,“我来给你看看,如何去背负他人的人生。”

“很多人其实都不明白怎么从泥潭里爬起来,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兜底,更有的,甚至没有为自己做出决策和选择的能力。”

时叙接手了空间的操纵权,她把心理咨询的牌子保留,但把模拟的内容更改了。

第一位进来的,还是那位士兵。

他又再次回到了那一座战地医院,但不是从自己的病房开始,而是站在已经被炸塌的楼道里。

时叙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旁边另一块塌陷的楼板。

“根据炸-药的威力,炮-弹射进来的角度,你的妹妹大概率还埋在这块楼板下面。”时叙告知了他一份计算公式,指了指楼板,“她还等着你带她回家。”

“我们当时撤离得匆忙,这下面估计还有很多人,但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怎么才能带她回去呢?”士兵苦笑道,“我甚至都没办法自己行走。”

“有的,最近生者奉还那边的义体有了重大突破,我这边有他们的参数,你可以先在网络中尝试哪一个型号的更加合适。”时叙说,“还有眼睛,你不光能站起来,你还能看到。”

你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士兵之后的命运,万言在数据的测算之中发现,已经发生了逆转。

因为最开始的,小小的偏移。

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在之后,他组织许多一样在那篇区域失去亲人的人,去当初的废墟挖掘骸骨,收敛亲人,最后,重建了家园。

万言双手抱臂,她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抬头轻笑:“有意思。”

“一念之差,就是另一种可能吗?”

时叙道:“这就是网络的意义啊。”

“除了负面的骂战,永无止境的对立,学习和发展,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她继续说,“有人因为它而沉沦下落,也有人因为它从深渊之中爬起,只不过其中很多人,既没有迈出去勇气,也没有执行力。”

“……”万言原地不动,却径直扭头看向了时叙,“看样子,你似乎觉得这个世界,如果往好的反向发展,就能爬起来?”

“我给你看看……不,你自己去吧。”她对时叙伸出手,“你说服了我,所以,我希望你能看看这个世界最大最深的恐怖,去看看我曾经见过的东西,然后告诉我,你能怎么做?”

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向着好的那个地方发展,任何事都只有最坏最糟糕的结果。

万言给时叙补上了最后的1。

“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看完之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行。”万言眨了眨眼,“无论是毁灭世界还是毁灭我,只要你觉得有这个必要。”

第177章 颠覆00

-200米……

浅层下落。

-10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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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层下落。

-4000米……

暮色层下落。

-8000米……

无光层下落。

-100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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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层下落。

-10001米……

逻辑层。

这个世界有什么呢?

在深海的最深处,时叙见到了神。

已经死去的,不知道多久的神。

祂身上的脓包孵化出一个个怪物,永无止境的腐败液体从祂的身体之中流淌而出,形成人不可见的深海。

无法说出祂的形态到底是人还是什么,祂以一个扭曲的姿态铺满了人能见到的所有地方,祂掉落的碎肉就是天边的星辰,祂脱落的双眼即为日月。

那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而是一具漂浮着的,人不可见的,占据了人所能探知的宇宙的尸体。

这个世界的太空永远无法飞跃太阳,探索宇宙也次次都会失败,因为他们被笼罩着。

时叙曾经在天空中见到过血液的成分,也见过遍布天际的血丝。

因为人们活在邪神的遗骸里。

正常的世界不会有污染,不会有怪物,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正因为祂的存在,这个世界只会向着最糟糕的可能性堕落。

时叙看着自己的脚下,那里是万言曾经刻下的字句,还有另一部分比较眼熟,是她自己失忆之前留下的。

刻在神明皮肤上的话语,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行的底层逻辑。

她拂过万言所书的字迹:

【人所知越多,被污染的可能性越高,无知者不可见污染。】

【奇点是一种不可被解析的科技,它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崭新的未来。】

【我将永生,见证所有的时代与脉络,直到这个世界毁灭。】

【此世将有名存在,要么逐名而死,要么无名而终。】

以及另一点,摩根留下的,她书写的代码。

时叙愣住了。

这怎么是个屎山代码?

她在代码里查询了半天,发现她写的是:【灵魂永远不死,英灵永享安宁。】

如果没有摩根这一条代码,所有的人死后都会直接被邪神污染,变成深海的污染物,而摩根尽可能地把人留在了网络之中。

还有时叙曾经留下的字迹。

【一,深层可以影响浅层,同一深度可以互相影响。

二,被遗忘的终将沉没。

三,人不可视也不可知人所未见之恐惧。

四,具名者将得馈赠,逐名者将被追逐。

五,下沉需要锚点,而锚点拥有限度。】

写下这些,需要付出什么呢?

……几乎全部的名,如果无法短时间内恢复,基本必死无疑。

万言卡了这个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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