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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只想着回报,不过顺手而为。”
这种大道理盛绍延并不认同,他注视着面前的人:“为什么不让老季知道沙袋是你挂的?”
沈西辞一听就懂了,笑起来:“你是不是想,先不怎么刻意地让这件事被季组长知道,他和万导相熟,又在各个剧组里做了这么多年,人脉肯定不少,这份情必须让他一分不差等价偿还给我?”
店铺招牌的霓虹和路灯组成的光线凌乱,落在沈西辞脸上,依然像精心布置的光影。
盛绍延全然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对,这就是我的想法。”
不愧是黑心资本家,从来信奉的就是利益最大化,不过沈西辞觉得不解,上一世,盛绍延救了他的命,按照这人一贯的行事作风,必然会把他的价值彻底榨干才对,但盛绍延却没有这么做,相当于做了个赔本买卖。
当朋友并不需要所有思考方式都一致,沈西辞说了自己的想法:“我确实只是顺手做了,季组长知不知道并不重要,没人受伤,没人被牵连失去工作就行。”
他眼波落到盛绍延身上,换了个话题,“我昨天看见温雅歌找你说话了。”
这件事其实不该他过问,盛绍延和谁结交是他的自由,但鉴于盛绍延现在没有记忆,脑子崭新崭新的,像张白纸,至少这一个月里,他还是要护着点。
“对,她想请我吃饭,我拒绝了。”盛绍延从昨天开始,一直在等沈西辞来问他这件事,没想到沈西辞过了这么久才提起。
沈西辞打量盛绍延那张过于英俊的脸,在心里“嘶”了一声,昨天才是去剧组的第一天啊,果然,太花容月貌的男人,藏都不好藏,他问:“还有吗?”
把温雅歌说沈西辞盯他盯得很紧的话掩下没说,盛绍延只回答:“她还问我要不要进娱乐圈,我也拒绝了。”
“嗯,她那个性格,被拒绝了一次应该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盛绍延眸光一动:“你很了解她?”
“听说过而已。”沈西辞当然不能说上一世自己跟温雅歌合作过一次,“据说她人不错,谈恋爱期间她都很专情,不劈腿,漏资源也很大方。只是喜新厌旧,分手分得很快,所以看起来男朋友很多。”
这是在试探他吗?
想起昨天早上,沈西辞那句他的脸很招人,盛绍延沉默两秒,开口道:“放心,我不会喜欢她的。”
放心?我放什么心?
沈西辞脚跟落在路面上,刚想问,余光不经意间看见转角处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赫然就是前天晚上,他在水果摊镜子里看到的那四个人中的两个。
两天了,他们竟然还没有离开绥县,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一直不死心,仍然试图在这周边搜寻盛绍延的踪迹?
水果摊的阿婆和房东误会他们是契兄弟没什么坏处。
这条路沈西辞算不上很熟,但也走过几次,他不动声色继续退着走了几步。
那两个人似乎看到了他们,低头交流了两句,期间,其中一个人的视线一直落在盛绍延背上。
往后退的脚跟一顿,沈西辞忽然伸手,握住盛绍延的手臂,一拉,闪身进了一旁的窄巷里。
小楼之间的间距很窄,将盛绍延按在墙上,沈西辞仰起脸的同时,手抓着盛绍延的领口往下拉,呼吸错开,他贴在盛绍延耳边:“阿绍,抱着我。”
说话的同时,沈西辞眼尾余光注视着巷口,眸色微冷。
陈年的青苔铺满墙根,盛绍延背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周围昏暗,疾驰而过的摩托车灯光一闪而过,他垂下眼,恰好看见沈西辞瓷白的耳垂上,银色的耳钉反射出冷光,颤了颤,瞬息即灭。
隔着衣料与他紧紧挨着的人,和平时不同,似乎有点紧张,呼吸比平时快,声音也更重,连尾音都带着颤意。
盛绍延想,他只是说了一句浅浅的承诺而已。
不,甚至连承诺都不算。
沈西辞,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会看上他这种铁石心肠、利益至上的人。
付出更多的那一个,反而更容易被辜负。
几息后,盛绍延抬起手,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不知道失忆之前,他有没有这样抱过沈西辞,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突破了他领地的藩篱,被他拢入掌中。
沈西辞在他怀里动了动,呼吸声更重了一点,盛绍延环着清瘦脊背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另一只手则扣在沈西辞后脑的发间,眸中的幽蓝弧光深不见底。
巷口明亮处,被外面的路灯拉长的人影靠近,脚步声碾碎了积水的浅坑。
说话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是不是这里”“看看再说”的低声话语。
和平日不同,盛绍延第一次听见沈西辞嗓音里淬着凌厉与警告:“看什么,滚。”
第9章
长期保持早睡早起习惯的后果就是,尽管今天没有沈西辞的戏,不用去片场,他依然八点就醒了。
不想出卧室,沈西辞盯着被刷得雪白的天花板,在脑子里想象这个时间,住在山林里的哑巴少年,应该刚从溪边回来,晨雾下,他手里用草茎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年纪尚小的妹妹朝他跑过来时,他会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把沾着露水的野花。
他演戏不是科班出身,大学的专业更是和演电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面对一个角色,他尽可能地去代入,想象如果他就是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和过去,在碰到不同的人、遇见不同的情况时,会是什么样的动作和表情。
好在,他从小就会去观察和揣摩周围的人,模仿别人的反应。
平时,他代入都很快,很容易就会陷进角色的世界里,但今天,思路总是不由自主地走偏。
昨天晚上情况紧急,除了装野鸳鸯小情侣,他实在想不到更好更有效的办法。至少,稍微知道一点盛绍延情况的人,都绝对不会相信,盛绍延会在绥县这种偏远小城里跟人同居谈恋爱。
但是。
沈西辞翻了个身,脸埋在绵软的枕头里,散乱的发间露出的耳朵有点红。
他想起自己昨天靠在盛绍延肩上,故意提高音量喘的那两声——
虽然盛绍延好像没发现他是在喘,虽然等那两个人走后,从窄巷出来,盛绍延也没有深究为什么他突然把他拉进暗处,突然要他伸手抱他。
但,世界毁灭吧,太羞耻了!
在卧室里做了好一阵心理建设,沈西辞才打开门出去。
客厅里,不知道房东多少年前买的壁挂小电视上,正在播港岛电视台的财经新闻。
就算失忆,一个人的习惯也改变不了,比如这么多个频道转了几圈,什么电视剧综艺节目,最后盛绍延的爱好竟然还是财经新闻。
屏幕上,一个穿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