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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在盛绍延家的书房里,看到了他曾祖父的照片,同样的照片,沈西辞在高中历史课本上也见过一模一样的,他惊讶:“你的‘盛’是这个盛?”

盛绍延奇怪:“难道还有第二个盛?”

沈西辞:“……”

盛家祖上曾是江南士大夫家族,家学渊源,后来世道不好了,便改行做生意,造出了当时的第一艘轮船。一百多年前,盛家移民,以矿业和海运起家,到现在,早已是“看不见的顶级家族”。

不过,知道自己的朋友从一个寻常富二代,变成了一个手握无数石油、金矿、股票和地产这些硬货的巨富家族的继承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反正,无论盛绍延银行卡余额多几个零还是少几个零,自己跟他比起来,都是一个穷鬼。

“那不就是跟电视上演的一样,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阿婆眼睛一亮,“原来电视剧演的竟然是真的!”

这时,有强光手电筒和车前灯扫来扫去,高呼声穿过雨幕:“……这是谁家的?赶紧送医院啊,再晚这条腿都保不住了!作孽啊,干什么想不开这时节进山里!没被水冲下山崖,就去烧香吧!”

沈西辞心头一紧,一下站起身,拎起旁边的雨伞冲进雨里,声带发紧:“谁受伤了?”

一个穿着黑色塑料雨衣的大叔站在街边,见有人过来,大声喊:“是你家里人?满身都是血,腿伤得重哟!”

借着手电筒和路灯的光,红色的三蹦子上,拉货的车斗盖着一层黑黝黝的雨布,被大雨冲得水亮,雨水沿着褶皱流淌,隐约能看见下面盖着个人。

沈西辞几步走近,手伸出雨伞遮蔽的范围,雨水一颗颗砸在手背上,衣袖很快就湿透了。

他试图去揭开那层雨布,脑子像被搅乱的油画颜料,想腿到底伤得怎么样,是怎么伤的?又想盛绍延是不是因为恢复了一点记忆,所以去山里晕倒的地方找线索?或者是遇见了二叔的人,他不该放松警惕的,以为那些人已经走了,就让盛绍延自己出门——

忽然,有人重重撞过他的后背,将他挤到旁边,一把掀开黑色雨布,刺耳的哭喊声传来:“都说了别去山里挖药材,叫你别去了……”

沈西辞眼也没眨。

直到视线聚焦,看清躺在车斗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不是盛绍延。

高高悬起的心巨石般骤然落下,手被雨水打湿的地方像失了温,握着伞柄都在抖。沈西辞脚步仓促地退到路边,看着那辆三轮车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很快就消失在雨里。

阿婆站在篷布下叫他:“阿弟啊!你都淋湿了!快回来!”

沈西辞回到篷布下面,阿婆拿了条干净毛巾过来,给他擦身上的水:“哎哟,知道你着急,但也不能往雨里冲啊!”

沈西辞嗓音微哑:“阿婆,我打了伞的。”

说着,他视线转向外面的雨里,忍不住又拨了两遍同样的号码,依然是无法接通。

“你这打了伞和没打伞有什么区别?”阿婆擦了好几次,拿开毛巾,“衣服湿成这样了,赶紧回去换一身,不然你契兄还没淋着雨,你倒是生病了!”

沈西辞迟疑:“阿婆,如果有人进山,出了事,会被人发现吗?”

“这就要看运气了,进了山,命就交给了山神姥姥,遇到猛兽啊,踩滑了掉进山崖啊,都有可能,能不能被人发现,可不好说。”阿婆见他白着一张脸,安慰,“你那个契兄,看着是个心里有成算的,真遇上什么事,也会逢凶化吉的。可能下大雨了信号不好,你过会儿再打打,倒是你,赶紧回去换衣服!”

“好,阿婆,你帮我看着——”

阿婆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看你紧张的,你契兄又不会跑了!”

沈西辞回了一趟家,两分钟换了身衣服下楼。

时间越来越晚,阿婆比平常晚了半小时关店,遮雨的篷布没收,还给沈西辞留了一盏灯。

沈西辞站在那盏暖色的钨丝灯下,经过的人和车都渐渐少了。

暖光铺了一地,地面就像散光镜,一只青蛙从墙边跳过,溅起了几滴水。

沈西辞想,盛绍延大概是走了。

从决定让盛绍延在出租屋留一个月开始,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原来,分离并不是可以一语带过。

腿站得有些麻了,沈西辞想,盛绍延离开后,他的生活并不会有很大的改变,雨停了之后,天依然会亮,今天他一个人去片场,明天也一样可以,他很快就可以改掉以前的习惯。

伸手去拿靠在墙边的两把长柄伞,连绵不绝的雨声中,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引擎声。

越来越近,近到能听清轮胎碾过地上的水流时的细微声响,这呜呜咽咽的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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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颤,沈西辞不可置信地转过身。

破旧的摩托车停在了篷布下面,车身上全是溅起来的泥点、树枝和残缺的腐叶。

盛绍延解下黑色的雨衣,反手挂在车把上,长腿跨下车,他穿一件冲锋衣,黑色工装裤,裤脚被短靴扎紧,黑色的鞋面上沾着厚厚一层泥和草屑。

沈西辞一直看着他。

许久才喉口干涩地开口:“你去山上了?”

即使穿了雨衣,盛绍延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靴底在干燥的水泥地面留下深色的湿印,他站到沈西辞面前,拉起他冰冷的左手,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了什么。

残留的体温贴上了手腕薄薄的皮肤,让沈西辞无法抑制地轻轻一抖。

一条蓝色晶石串成的手链。

保留了晶石原始的形状,每一粒的大小、形状、方圆都不相同,但每一粒都蓝的纯粹,颜色有深有浅,有的里面有雾状的絮丝,像清澈的湖面起了薄薄晨雾。

“这是——”沈西辞越看越觉得熟悉,他诧异地抬起头,“哑巴少年耳坠上蓝色的晶石?”

因为这个角色,他去找以前住在山里的人打听过很多失传或没失传的风俗习惯。

以前住在山里的人会按照传统,将从大山深处岩洞里找来的蓝色晶石打磨抛光,和老银一起做成耳坠,送给家里人,祈求对方健康平安,所以他才会给季组长建议,为哑巴少年添耳坠这个饰品。

虽然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情,前世除了盛绍延,也没有人这么用心对待过他。

“嗯,现在,你也有了。”仔细将金属扣扣上,手链与手腕的尺寸无比贴合,一寸不差。

看着澄澈的蓝色晶石缠着瘦削的手腕,凸起的圆骨弧度柔润,盛绍延眸色深暗。

“这条手链……哪里来的?”

“我找当地人当向导,去了山里产这种晶石的岩洞,里面的晶石大多都有杂质和裂纹,颜色也不明显,我想挑其中颜色最干净最好看的,所以花的时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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