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4


变得逐渐巧言善辩了。

不再习惯抱怨而总是夸赞;不再害怕在众人面前发言,也不再寄希望于什么天降好事。

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贵人。

……

……

回到现在,三十年后。

我刚离开剧院,还在车上开车。

如今现在静静地躺在我后备箱那个木匣子里的,就是舌头绑架犯。而那木匣子,便是它的棺椁。

这么多年来,不管我走到那里演出,我都会带着它。

“舌头绑架犯,我们今天要去见一个德高望重的傀儡师了。你看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和你的一模一样,都是绿色。”

知道它无法回答我,但是我还是自顾自地跟它说。

立在方向盘前面的手机上,是别人发过来的信息。

杨浅:“老婆,早点回家。”

绿妖精:“什么时候从山西回来,我要吃太谷饼!给我带点!”

开车不方便,我只用语音输入对他们两个说:“好的。”

然后按照导航的指引继续开车。

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车子逐渐变缓,最终停止在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巷子里。

这里便是那老傀儡师的住所,也是一座早就废弃的古庙。老旧的牌匾上写着褪色的毛笔字:

“自渡庙。”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晃了晃神。

然后我捧着盒子,下车,看着眼前生锈的红铜大门,扣起狮子门环。

“铛——铛——铛——”

三声之后,我又问:“有人在吗?我是傀儡师安梦,来拜见老先生。”

不久之后,一个剃光头发的男孩给我开门,头顶青青的,穿着一身长黄卦,像是一个小和尚,告诉我:“你终于来了。”

“终于……”我琢磨着两个字,“你们知道我要来?”我可并不记得我跟他们提前说过此事。

“别说了,安梦施主,堂前拜见吧。我家先生慧缘等您好久了。”

他说,然后转身便往里走。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过一阵青石板,到了什么堂前。

黑瓦倾斜,虽然木头都已经腐朽了,但看着那梁,那木门窗上的装饰,依然看得出以前雕梁画栋的样子。

这破庙里的和尚,似乎都已经都走散了。安安静静的,不见一点动静,只有草间的虫鸣。

外面是旧的,里面却已经装修过了,装了新家电。白空调外机还在那里咕噜噜的转着,落得个旧不旧,新不新的样子。

“你师父怎么住在这?”我问他。

“这清净,师傅喜欢这。”

“他也是和尚?”

“庙都没了,哪里来的什么和尚哟。”

“那你这身衣服是?”

“一身衣服而已,过去的人留下的,代表不了什么。你不也穿了身不合身的衣服吗。”他稚嫩的声音说。

“你怎么知道……”我又纳罕。

随后,我看见在院子中央,有一颗高大的榆树。上面似乎挂了好多红色的布条和木牌。

就像是景点的许愿树。

我家里还有一张我在树下照的老照片,就是这种许愿树。只是它藏在相册里,好久不拿出来看了。

照片里的我很小,大概只有八九岁吧。

许的什么愿望,我记不清了。大概是祈求天上掉馅饼之类的好事吧。毕竟我以前就喜欢做这种白日梦。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大榆树问小和尚。

“施主们祈愿的。”

“这不是已经荒废了嘛。还有人在这里祈愿?”

“这以前是景点。人还挺多的。十年前才荒废的。兴许施主您以前还挂过许愿牌呢。”

“……”

我礼貌地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他突然在两扇木门前停下,跟我说:“到了。”

随后推开了门。

我走进去,却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就站在门外。

我问他:“你不进来?”

“你自己去即可。师傅在里面等你。”随后他关上了门。

这自渡庙,真是莫名其妙。

而后我不管他,往里面看,发现这里面就跟我们木偶剧团的仓库似的,摆了好多好多的傀儡。五颜六色的,堆放在靠墙的箱子里面。

墙上还挂着酒红色的幕布,有点像是我们戏台的幕布,但是大了很多。

有的台,是木偶在台上表演,人在木偶上面,隔着背景板,牵着木偶表演。所以那舞台也不需要有多大多宽,只需要把木偶漏出来即可。

但是这个幕布,看起来往上面站个人都没有问题。

一个银发老妇走上来,脸上都是褐色的褶皱,头发往后梳,脸颊较为方正,左耳垂着金耳环。

身穿一套黑色素衣,明明身材矮小,但无端给人一种很有精气神的印象。

“安梦,你终于来了。”她苍老的声音唤我。

“您就是傀儡大师王泗冰,您认识我?”我感到惊异。

“没有什么大师不大师吧。”她指了指窗户旁边的一套雕花黑色桌椅,示意我,“坐吧。”

我看了一眼,发现是太师椅,椅背是一个半圆的圈,可以依靠。但看起来是新的,只是款式仿古罢了。

然后我点头,就坐上去,那椅子有些硬硬的,没有坐垫,有点凉。

她和我,隔着一个黑色木头小方桌坐。

她满脸慈祥,好像对我一见如故。

没等我说话,她就说:“你来问我你的木偶是不是?”

“是,可……您怎么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您啊!”我简直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她的眼神关切的上下打量着我:“我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现在的你,你很好,比过去的你成熟多了。话也多了。”

我听得越来越迷糊了,什么过去,什么现在。

我不想再跟她打这些哑谜了,赶紧打开我的木匣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和我一样身穿绿衣服,长黑发的木偶。

这就是三十年前的舌头绑架犯。

我问她:“听说几十年来,您经手过的木偶很多,那您见过这样的木偶吗?”

她笑笑,然后将那个木偶的衣服随手一扯,就跟变戏法一样,把它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木偶!

就如同我之前出演《青春梦》的手法!

那木偶竟然穿着一个蓝白校服,梳着单马尾。

这还有这么现代感的木偶?这表演什么?校园戏吗?

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木偶可是我带来的啊!根本没有什么机关!

我感到荒诞不经,问她:“这是什么?”

可是她却郑重其事地跟我说:“我想请您表演一场木偶戏。这就是你手中的偶。”

“……”

莫名其妙。

怎么一上来就让我演出?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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