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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
他们是……心碎却必须保持沉默的关系。
“游辞,怎么不吃?”母亲忽然开口,带着笑意看他,“你最喜欢酱排骨,吃点。”
游辞回过神,随手夹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口。像是嚼着棉花,索然无味。
对面的女孩始终端坐着,笑容温温柔柔。显然早就发觉游辞的态度,眼神里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母亲倒是热络,时不时拉着游辞妈妈聊两句,又不忘照顾气氛。
“游老师平时在学校工作肯定很忙吧?”女孩轻声问。她终究觉得妈妈辛苦。
游辞答,“还行。”
她继续道:“我有个表哥也在高校,听说学术压力很大,很多人都熬夜写论文,连假期都在赶项目。”
“我们这边科研压力没那么大。”游辞喝了口汤,余光仍不自觉地扫向闻岸潮。
——他还在低头看手机,神色沉沉,看上去更阴郁了。
游辞捏紧筷子,被这一幕撕成碎片。
这时,林昱晨口齿不清地嚼着肉,突然凑过来问闻岸潮:“哥,你咋不吃?”
他心里奇怪,感觉闻岸潮今天特别的忙,买炮的时候就一直在接电话,现在回来吃饭,还是不停在看手机。莫非真有几个亿的生意在做?简直太酷了!
闻岸潮“嗯”了声,放下手机,随手夹了口菜,咀嚼了几下,又恢复了刚才那个沉思的姿势。指尖慢慢摩挲着手机边缘,眉头不展。
游辞看着他。他,和他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烦恼。
没有发现我的视线吗?生气了吗?不想理我了吗?
母亲笑着对女孩说:“茵茵平时还有什么兴趣爱好?”
“喜欢画画,偶尔也会练练瑜伽。”女孩笑着回答,目光落在游辞身上,“你呢?”
游辞看着她,这一瞬间,心里竟有些打定主意。
女孩轻笑:“您平时有什么兴趣?”
——我有男朋友。我不可能结婚生子了。
到了嘴边,却成一句:“也没什么特别的。”
母亲笑着接话:“他喜欢看书,尤其是金融和经济学的书。”
女孩点头:“学术型的。”
闻岸潮依旧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游辞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却没再往嘴里送。这一动作的停滞,激起他内心疯涌的烦躁。像吞了一口生米,怎么都消化不了。
这时,女孩母亲笑着对闻岸潮道:“闻先生,您是做生意的?”
闻岸潮终于抬起眼,神色淡淡:“算是。”
女孩母亲显然对他也颇有兴趣,继续说道:“年轻有为啊,看着也特别沉稳。”
闻岸潮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过了两秒,垂下眼,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开始吃饭。
他吃得快,没一会儿就推开碗筷,礼貌了几句离去。
“处理点事情。”是这样交代的,“事情”二字咬得像含了鱼刺。他前脚刚走,游辞后脚就拉开椅子,说:“我去抽根烟。”
等他离去,母亲才从僵硬中缓解,笑笑说:“他开玩笑的,我家孩子从不抽烟。”
说完,她就站起来,跟在游辞后面出去。
游辞还没下几层楼,就听到妈妈的声音。
她在喘,“站住!”
声控灯熄灭,游辞的手还搭在扶手上,脚步却像断弦的琵琶,骤然停在这里。 W?a?n?g?址?F?a?B?u?Y?e?í????ǔ?????n?②?〇????⑤????????
她扶住生锈的消防栓,肩膀起伏,额角渗出薄汗,却还是挺直脊背,用一贯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给我回来。”
他不动,冷冷地开口:“回去干什么?继续坐在那里演戏?”
母亲咽了口气,声音压低:“你不要胡闹。人家姑娘和家长都在,就算你没那个意思,也该陪着吃完。”
游辞踹飞挡路的空易拉罐,铝罐撞碎楼道镜时,无数个母亲在裂纹里摇晃。
“我应该?”他笑了一下,“我哪件事是应该的?总说我驼背,我压根不驼背!小时候就天天逼我站墙根,上学以后,你让我比别人多学三门课,连体育课都要请假上奥数。毕业了,又想让我相亲结婚——”
“至少...结婚...”
“我和男人睡觉了,妈妈。”
楼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楼下远处的烟花声一声接一声地炸开,像是谁的心也跟着崩裂了。
母亲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她深深吸气,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但肺部的供氧已经跟不上,胸腔里剧烈起伏,最终还是没忍住,猛地咳嗽起来。
她从未有过地示弱了一秒,手撑在栏杆上,像与婴儿对话一样地询问:“你是同性恋?”
“我是,我要是结婚了,我的孩子也是,他们也会和同性睡觉。”游辞疯了般地说道,“生出我这样的儿子,你真是失败。死了以后去地底下,你谁也对不起。”
母亲猛然抬起手,似乎想要狠狠地扇下去,可举到半空,终究还是落了下去,撑在栏杆上。
她是真的没力气了。
游辞咬紧牙,垂下眼不去看她,转身往楼下跑。
因为着急,脚绝对是扭着了,也喘得上不来气,这样够不够?够不够?够他消气,够他继续爱自己——
世界末日般的晴天里,闻岸潮正在一棵树下抽烟。
他还在划手机,听到动静,扭头看了眼游辞。
游辞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扶着墙,浑浑噩噩地走来,像孩子一样怯怯地看着他:“你抽烟了?”
闻岸潮问他:“你能下来?”
就是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这一瞬间,竟然又快乐又痛苦。游辞很快走过去,在快要靠近的时候缓慢下来,边喘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要……”
“我知道。”闻岸潮打断他,“我没有怪你。”
没有……怪我?
游辞不信:“你怪我了,你一直不看我,而且你还很生气。”
叶影将闻岸潮割成碎片,他浑身哪里都尖锐。
闻岸潮说:“不是你。”
他的眼神里甚至没有那种可以产生歧义的细节。就是这样说了:“我在处理别的事,那边……”
“哪边?”
游辞没发觉自己在喊,但他看到闻岸潮略有停顿。
“什么事……”他喘着问,甚至想笑笑,以表现自己的关心和不在意,但是很快就装不住,发着抖说,“所以你完全不介意?你不介意我和别人相亲?”
闻岸潮将烟掐灭:“你不是主动方,我为什么要和你介意?”
一句出鞘。游辞再也没说话。
闻岸潮看他几眼,手机蓝光映得他下颌线泛青。他放下手机,轻轻叹了口气,走来要拉他——很快,拉住他要迅速收回去的手。
“是不怪你,不是不在乎你。”闻岸潮划了下他的指骨,“两码事。”
游辞说:“是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