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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可爱的地方。

比如首页的虚拟拥抱按钮,一个超大的“抱抱”按钮,点击后会出现老爸卡通形象张开双臂送上温暖拥抱。

他按了几次,看着手机。

抽完这根烟。

回到客厅,看见游辞和他的行李。

游辞像是突然变小了,缩在大行李箱的旁边,弯着腰,驼着背。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也可能是等自己。闻岸潮很快来到他身边。

至于他的母亲,正靠着后爹坐在沙发上。她脸色很平静,偶尔短促地咳嗽几声,妆早就花掉了,真实的脸是这样衰败。

她老了,很明显的老去。又老又疲惫。以后都不可能再胜过年轻的他。

她大概也知道,于是送走儿子的时候,就在门口站着。

看他走远。

第71章 花的故事

商务车碾过结冰的省道,司机把暖风调到最大,出风口挂着的转运符开始狂舞——朱砂写的“平安”二字仿佛在眼前簌簌掉着红屑。

这再次让游辞想到女孩脖上的佛像。

只是佛祖的脸庞变成了妈妈。

漆黑的天色压着路面,远处的山脉被吞没,只有稀稀落落的灯火在深处隐现。车窗外,零星的烟花在乡镇的夜空里绽放,光落在游辞膝头的红本上。

游辞抹了下眼睛,扭头去看闻岸潮。

他一直在忙,不是看电脑,就是看手机,蓝光舔着他的下颌线,映在瞳孔里,像片被冬夜冻住的湖。

——【联系看守所了,确认近期见不了面。】

这是律师的答复。算上这条,其他消息也好不到哪去。但他呼吸极稳,每一条信息的推送、每一通电话的震动都没有掀起闻岸潮面上的波澜。

而看着他的游辞缩在另一侧,头靠在车窗,预感落在那道不停后退的公路线上。

灯光一盏盏地划过,像是倒带的电影,冷白色的光影照不进他的眼里。

卡车呼啸而过的瞬间,游辞看见监狱探照灯刺破雪幕。这次,闻岸潮也抬起眼睛,视线擦过车窗,又落在游辞脸上。

闻岸潮一顿,抬起手臂,抹过游辞的眼角。

“哭了?”

“没有。”游辞躲掉,停顿几秒,“你很忙?”

闻岸潮将电脑合上,头往后靠去,静静看着他。

游辞低着头,看房本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手边。他说:“你忙你的,我就是问问。”

闻岸潮:“你妈和你说什么了?”

游辞:“……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

其实监狱探照灯将闻岸潮的思绪拉扯的很远——此时,才算是正式回归。他稍微靠向游辞坐了些,问道:“你和她说什么了,她和你说这个?”

“没有。”游辞闷声撒谎,“她就是忽然说这个。”

“不是跟她说你和男人睡觉?”

“……和这句没关系。”游辞抓着头发,突然说,“其实我没那么恨她,其实……我不恨她。”

“恨就恨了。”闻岸潮的声音低而沉,“今天你伤害她,明天她伤害你。感情都是这样,不用太愧疚。”

“……嗯?”游辞有些惊讶,但想来想去,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但是,好冷漠——好像只是随口说的,但听到,就是觉得好冷漠,感觉这人的骨缝里都是冰渣子。怎么一丁点感性的地方都窥探不到?

他心里其实有太多话,堵在喉咙口,最后变成一句:“那你有恨过我吗?”

闻岸潮反问:“你恨过我?”

“恨过。”游辞承认。

“白天?”

“以前也有。”

闻岸潮却没有追问。

手机屏幕偶尔亮起,消息和未接来电堆积在上面,他没有看也没有回复。车里的空气像凝固的时间,他们的存在也仿佛变得轻盈而遥远。

游辞的心沉下去。

“再有四个小时。”司机低声提醒。

也就是说,到达栖风市区得天亮了。

路边偶尔有几户人家,窗户里透出暖黄色的光,映着挂在屋檐下的红灯笼。爆竹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远处的烟花再一次升空,那一瞬间,游辞感到自己是无数个过年场景之外的一粒尘埃。母亲的身影,房本上的名字,甚至闻岸潮的气息——这些都像是不属于他的一部分。

他在这辆飞驰的车里,奔向离家愈来愈远的地方,身旁是一个也许并不真正属于他的人。

“你妈说得对。”闻岸潮说这话时没有表情。

游辞睁开眼睛:“嗯?”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他淡淡道,“你太好,留不住才是应该的。”

“……这叫什么话?”

“上大学那会,有个舍友种了盆花,天天浇水,盼着它开花。”闻岸潮低声道,“但它一直不开,后来他家里有事,休学搬走了。走了以后的那个春天,花开了。”

游辞被这突然到来的故事搞懵了:“……那他知道吗?”

“他把所有人联系方式都删了,和我们关系也不好。”闻岸潮心不在焉地回答,忽然一笑,“告诉他又怎么样?没有人会为了朵花再搬回来。”

“不用搬回来,拍给他看看也行啊。”游辞听得胸堵,皱着眉说,“突然说这些,都不像你了……”

“你以为我什么样?”

“不是我以为……你自己不也说自己是乐观的人?刚刚这些,很悲观。”

“说花的事,你倒听得挺认真。”闻岸潮笑笑,“那花跟我没关系,也不是我的故事,讲完就不算数了。”

游辞困惑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眉头紧锁不解,最后放弃了,闭上眼睛,感受着车子继续向前驶去,心跳在沉默中放缓,风景一幕幕倒退,时间也悄悄剥落。

只有命运在前方等待。

*

到地方后,天已微亮。游辞短暂眯了一会儿,睁开眼,才发现车停在自己公寓楼下。

闻岸潮见他醒了,说:“你先回去,我得加个班。”

这就是回来的意义?游辞下意识说:“我就不能——”

——和你一起去?

“结束我就来找你。”闻岸潮打断他的话,就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不容易。

游辞二话不说打开门下车,没走几步,听到车扬长而去的声音。

这是除夕当天的清晨,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坏掉了。

闻岸潮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知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回来的?又知不知道,现在根本离不开他……

祸不单行。

游辞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手机便震动起来。熟悉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是学校人事处。

他站在玄关,带着一丝疲惫接起:“喂?”

“游老师,”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且谨慎,“现在方便吗?”

游辞没所谓这个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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