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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停了一辆现代复古的摩托。
车身漆黑,像一团无氧也能燃烧的暗火。周隐单手拎一杯冰美式,百无聊赖靠坐一侧。
风从对面吹过,黑发被掀动,视野尽头是他狭长而深邃的双眼,面孔很年轻,神色松散得近乎无情,陌生又熟悉,送来一阵我无需辨别的、甜美的香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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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类。
太多了。
他们最开始看我,后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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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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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联。
他轻易锁定我,笑起来,无声地叫了我的名字。
第3章 以诺书
13
开学第二周,战术训练课上又遇到那个薄荷omega。
他想到什么,有点好奇,换上训练服问我:“周联,那天来接你的是谁啊。是你哥哥吗?”
我站定,一言不发地对上他的眼睛。
14
……
我八个月大时被周隐拎着耳朵带回家。
他没养过狗。
我也没养过人。
周隐凌晨五点在快餐店窗口买了杯可乐,人蹲在旅馆后门的水管边,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微微歪着头,和勇敢的我无畏地对视。
“这位狗,你耳朵好大啊。”用刀尖挑了挑我的右耳,他发表重要讲话。
“wer!werwer!”我连退三大步,足足九公分!
嘘。嘘。刀尖一转,水银般的流光投在他漆黑的眼,他用血迹还没干全的刃轻点唇侧,笑意不走心的温柔,低声说:“小声一点。前台不准狗进房间,被发现就麻烦了。”
我耳朵抖了两下,边留意正门的动静,边压下嗓子闷闷地威慑他。
“你果然能听懂我说话……”周隐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我顿时警惕,尾巴夹紧屁股。
“…真厉害。”他惊叹。
尾巴翘起来。
“不过。”
尾巴夹紧。
“你耳朵这么灵活,能不能直接飞上去。房间在五楼,五零七。”他无辜,“我可以帮你开窗。”
“wer!!!”
我跳起来,用耳朵抽了他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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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隐买了套房。
他开的门,我第一个钻进去。
16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好——大——啊。
拆了。
……
又拆了。
17
我第一次咬周隐是因为他回谁消息的时候看见一条新闻推送。
#中小型家犬的最佳绝育时间#
此精神病半夜十二点一言不发把我揣怀里,拿着车钥匙就要带我去做绝育。
我跳起来咬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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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眼看我。
我不知道人类的虹膜颜色是不是都像他的一样沉。比我闭上眼看到的世界还要安静,似乎能将时空扭曲,吞噬一切色彩和亮面,像望不见底的黑洞。
本能让我忍不住发抖。
他单手把我拎起来,就好像我只是一片没什么重量的羽毛。
我终于想逃了。从他怀里。
19
……周隐可能不是人人怎么会咬狗呢人都害怕狗咬可是他真的咬了一口我的耳朵。
他冷笑,问躲在大衣里的我怕了么。
“werwer!werwer!”
下次还敢。
20
我第二次咬周隐是在一个零下八度的冬天。
前一天下过冰雹,路面结冰,灾害天气他带薪休假,在家里闲得没事和我玩大富翁。
为什么会有坏人这个词,因为人真的很坏,不然为什么不叫坏狗坏猫坏老鼠。
好一个大富翁,这都被他发现比格不会算数。
我怒把他的棉拖咬成真空,他盯着我寻思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随手摸出两个宝石坠子,给我扎辫…扎耳朵。
绑完后此人看我原地疯狂转圈直出残影,笑得极其没有素质。
甚至拿相机狂拍了一小时。
我自知白天斗不过他。天黑了才是我的战场。
周隐睡得很快。
我拱了他两下,看他没动静,于是整只狗凶猛地坐在他左胸上。
新闻里说了。有个倒霉人类半夜被自己的狗压断了三根肋骨。三岁的阿拉斯加可以,两个半月大的比格为什么不可以?
周隐真能睡,睡了五个小时。
他睁开眼,看见我,又闭上了。
什么意思。
我咬咬他的鼻子。
“狗。”
“wer.”怎么。
“请睡觉。”
我盘在他胸前踩了踩,然后闭上眼。
“wer.”好的。
21
我见过穿白大褂的,很多。周隐带我去除虫的时候也见过几个,给动物治病的。
周隐也穿。
他甚至收到过一面锦旗:
【你他x的(划掉)缝针的时候能不能别给病人雕花。此致,不敬礼。病人家属王春华携第三医院普外李主任厚赠王八蛋周医生】
后来他塞给我当尿垫…%@&*…我会自己上厕所!
22
我第三次咬周隐,
……
我第三次咬周隐之前,他告诉我他今晚有工作,要晚点回家。刚过零点,密码锁响了,但门没开,我立起来,听到两声节奏微缓的敲门声。
我闻到什么,狂吠了好几声,冲过去又急停,不安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才跃上鞋架,去抓门把手。
好高。
怎么这么高。
我不停冲下去又跃起……一次助跑后,我撞断了一根指甲,终于将这该死的把手摁下去。
门开了,周隐穿一件薄薄的高领黑色毛衣,正懒散地倚在门边。他看见我,先是笑说“我的狗会开门了”,而后咚一声,在我面前直直栽下去。
……
好沉。怎么会这么沉。
周隐个子很高,显眼程度不亚于精神病立于正常人群,但看起来很薄,肩膀宽腰窄……可我拉不动他。
我为什么没有长大呢。
我太小了。
千辛万苦把周隐拖进来一多半,我才在惊恐之余分辨出来:他身上溅了好多、好多人的血,在那些驳杂气味之外的是…他的味道,他的血的味道。
我围着他转了好多好多圈,最后嗅出伤口在手臂。
“呜—”
我慌乱地凑过去舔他,舔他的脸,舔他的鼻尖,又舔他的颈动脉和手心。他很安静,和我所见过他身上曾有过的任一种安静都不同。
让我讨厌。非常讨厌。
23
我始终没忘记周隐拎着我的耳朵把我捡回来的那个晚上。
姓曲的一家是上任总统的走人,明面上早是被最高法院处以枪决的五具尸体,实际却在富氧的庄园活得逍遥自在。
庄园修在郊区半山,对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