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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姨妈的位置,若宝钗是她的女儿。她是万万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在婚嫁面前如此卑微的。感情讲究两厢情愿,婚姻更是对等了,才能过得舒坦。薛家又不差钱,若不硬攀门第,宝钗大可以嫁个跟她相仿的人,抬着头过日子,何必如今倒贴,凭白惹人看笑话呢。

“再说说春燕在吵什么。我记得她是宝玉院子里的丫鬟,她怎么管到柳条上了?”李莞又问。

银蝶道:“三姑娘协助您管家后,不是把园子都分包给各位婆子了吗?春燕的姑妈管的那片园子,正是莺儿摘柳条之处。春燕的姑妈又让她帮忙看园子,这不莺儿摘柳条的时候,就跟春燕争起来了吗?”

李莞听后惊了,“三姑娘把园子包给婆子们,交给他们打理,原是想着给府里上下都开条财路。什么时候连柳条都不让摘了?”

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大在外边买了宅子,家里办酒,请过贾家的姑娘。赖大的母亲赖嬷嬷是荣国府的老人儿,赖大的儿子赖尚荣不但得了恩赐脱了奴籍,还捐了个官。赖大家的宅子虽然比不上荣国府,但有几处景是很惊人的,可见这些奴才早年在荣国府捞了多少油水。探春跟赖大的女儿讲过话,才知道,赖大家的院子除了带的花,吃的笋菜,鱼虾,其余都包给人了,每年能得二百两银子。

探春协助理家后,便提议把荣国府的几处园子也都包给婆子,说每年至少能多得四百两银子,婆子们也能获利。

李莞听着觉得是挺不错的。谁知,执行下来,竟出了这么奇葩的事情了。那些婆子只是包着打理,还真把园子当她们自个儿的了,连几根柳条都不让摘。

银蝶道:“大奶奶是不知道,在那里婆子眼里,一个破荷叶,一根枯草根,都是值钱的。掐跟柳条,摘朵花,都跟要了她们的命似的。”

“我跟三姑娘商量一下。当初把园子包给婆子们,是想都赚些,但也不是这么个搞法。”李莞又问,“芳官跟春燕的娘又是怎么回事?”

银蝶道:“春燕的娘,就那何婆,被太太指着认了芳官,做她干娘。结果那婆子偏心眼儿不是一点。何婆用她亲女儿洗过头的水,喊芳官洗。芳官不愿意,跟何婆争。何婆恼羞成怒,对芳官又拍又骂的。” W?a?n?g?址?F?a?b?u?y?e?í???ù???e?n???????2????????o??

李莞知道探春对院子变革不成功的原因了。虽然探春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执行人却是荣国府里养刁了的这些婆子。一个好的措施,若是没有可靠的执行者,就落实不下去。

李莞又问:“晴雯是怎么搅进来了?她这几天身子如何?”

银蝶道:“晴雯不似先前那么重了。她在宝二爷那屋不是一向什么都管么?宝二爷那天喝汤,说汤烫。袭人教芳官给宝玉吹吹那碗热汤。正好何婆那天也在,何婆便抢芳官的活儿,说她来吹。宝二爷不是最不喜欢那些婆子妈妈们么?晴雯看见何婆要给宝二爷吹汤,便把她给骂了一顿,让小丫头子把她给推出去了。”

李莞叹了口气,宝玉在家喝碗热汤,都有好几个人帮他吹凉了喝。她又想到李岩在塞外餐风宿露,跟彪悍的游牧军队斗智斗勇。都是爹娘捧着长大的……

如此想着,李莞心里怎么也不平静。她又跟银蝶说了几句话,便去院外找柔姐儿。

正巧炒豆儿在廊下跟素云说话。

炒豆儿道:“宝二爷竟然管那些婆子叫鱼眼睛,可真是太逗了。他说女孩儿未出嫁之前,是颗无价的宝珠。出嫁后就会生出许多不好的毛病,变成死珠子。再老了,就变成鱼眼睛了。”

素云道:“别听宝二爷胡说。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他也说了,女孩嫁人后,若是生出不好毛病才会变。可见,不可爱的不是人,而是身上的坏毛病。豆儿你说是不是?”

炒豆儿笑着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素云亦笑道:“贫嘴。”

炒豆儿看见李莞的裙角在廊后一闪而过,便道:“遭了,刚刚乱说的,都给珠大奶奶听到了。”

素云笑道:“只许你说,还不许人听啊。”

炒豆儿抓抓脑袋,道:“我想说,宝二爷说的偏颇了。珠大奶奶就是嫁了人之后,也是宝二爷说的那种“无价的宝珠”。”

素云笑着道:“那就是了。无论什么时候,秉持心中的纯善,就不会变成“死珠子”,“鱼眼睛”了。”

“知道了。”炒豆儿笑着答道。

李莞听后,笑了笑,走出回廊。柔姐儿正在院子里闹着要追兔子,她刚刚会走路,还不稳,被奶妈牵着在走。

瞧见母亲来了,柔姐儿又扯着奶妈,向李莞一歪一歪地走来。

李莞牵着柔姐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院里种下的嫩菜、新萝卜,拔了些出来,一会儿在小厨房煮了吃。

新出的菜嫩滑爽口,柔姐儿欢喜得直喊着要吃。

李莞见女儿吃的香,觉得亲自耕耘一番,也是值了。

次日,李莞在花厅跟探春碰头。李莞细数了最近园子里发生的这些事儿。堂堂国公府门第,摘个柳条,掐朵花,都像喝了那些婆子们一口血一般,这也太不像话了。再不管,这个家都得被那群被养得贪得无厌的婆子给拆了。

“三姑娘,我不是说改革不对。糕品铺子那块儿,就改得很好,生意更好了,钱更多了。但是咱家的园子,是不能包给那些婆子了。不是改革的问题,是荣国府的这群婆子们不能做大的指靠。就说芳官的干娘,就是那何婆,也是春燕她娘,不但把芳官的月例吃干抹净,连个干净的洗头水都不给芳官。对这帮婆子,就不能惯,更不能不管。

咱把精力放在外边铺子得了。那边都是挑过了的人。园子外包,就算了。铺子里的盈余,也有三姑娘的功劳,到时候三姑娘那份也记着。”李莞道。

探春叹了口气:“我原本也是想给她们找条财路的……”

李莞知道探春的能力和志向。探春曾经说过,但凡她是个男子,就会走出去,做一番事业。眼下,就有这么一个协助理家的机会,探春就想着法儿的让这个家更好。

“我知道三姑娘是想开源和节流双管齐下。凡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有个过程。我一直信一句话,积善之家,常有余庆。只要这个家的人不走错路,天就塌不下来。姑娘苦哈哈地给那些婆子找财路,还没落个好儿,还真不值得。”李莞道。

探春笑了笑,意犹未尽地道:“只能这样了。”

风风火火进行了几个月的园子外包,忽然就被收回来了。那些被动了利益的婆子,被放权了几个月后,养得更刁了,在背后戳着李莞,只喊她“悍妇”,“夜叉”。

李莞把几个刺儿头,发配到了庄子上,让她们活动活动筋骨,省得在荣国府里养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其中,就包括了春燕的娘、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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