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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父子俩在说笑,她过来的时候,清楚看到贺爷爷一脸愤怒地扬起巴掌,明明就是要打贺叔叔。
但寄住在贺家这几年,她也习惯看人眼色过日子,当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想了想,搬出个很蹩脚的说法:“我还要在这吹会儿风,贺爷爷,您要留下一起吹风嘛?”
贺老爷子满肚子火气也因为徐宜昭的出现被打岔,他也不想在一个小辈面前跟自己儿子弄得太难堪,遂摆摆手离开。
徐宜昭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因为弄错人,又撞见父子吵架的场面,后知后觉有点尴尬。
她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贺今羡脸色苍白得很不对劲,额头也冒着冷汗。
她弯腰凑过去问:“贺叔叔,你怎么了?”
贺今羡摇头,掌心撑着座椅起身。
勉强站起来背影还微微在晃,徐宜昭不放心上前几步,主动搀扶他:“您是不舒服么?”
贺今羡想起她酒精过敏的事,自己身上现在就有股难闻的酒精味,便把她推开,“没事,你玩去吧。”
徐宜昭不放心,跟着他后面走。
等回到贺家,徐宜昭主动把贺今羡扶到一楼沙发坐着。
贺今羡要起身,又被徐宜昭按下去。
“您坐着,我给你找个体温计量量体温,你现在应该是生病了。”
徐宜昭搬了医药箱过来,边在里面翻找,边说:“因为我也经常身体不舒服,也总是觉得自己能撑过去,但其实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撑不过去不说,吃药打针的苦还一样没少受。”
“果然发热了,37.6℃,”徐宜昭一脸担忧:“贺叔叔要去医院吗?”
贺今羡摇头。
徐宜昭也没勉强,便道:“原来贺叔叔跟我一样讨厌医院,那这样好了,你先吃点感冒药,如果一会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去医院。”
徐宜昭很熟练地找出对付发烧的药出来,又给他接了杯热水。
她忙活了一通,回头时,发现贺今羡还一直在望着她笑。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就半躺在沙发上,明明脸色苍白,显然身体难受得很,竟然还笑得出来?
笑着笑着,最后哼出了笑音。
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弄得徐宜昭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觉得贺叔叔是不是病得不轻。
该送去医院了。
-
当贺今羡提出这件事后,徐宜昭还在脑海里努力回想了许久,才稍微搜刮起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她手心揪着衣角,小声说:“那点小事,你怎么记这么久……”
跳跃的火光打在他脸庞上,半明半昧,而他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还要温柔,“说出来可能会觉得好笑,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女孩的误解保护而生起这样的心思,但很抱歉,就是这样。”
“昭昭在我心里从来不是柔弱好欺的女孩,你很勇敢坚强。”
“我也只是,有点儿贪恋你对我的那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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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次你认为我是贺臻。”
他整个人被这堆火烤得暖洋洋的,脸庞也是倒映着火光,可徐宜昭却觉得眼前的贺今羡无比陌生,她见过他许许多多的一面,却唯独觉得现在的贺今羡,与他平时温润儒雅又从容镇定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此刻的他,好荒寂,悲凉。他像站在绝望的边缘,只差半步将要坠入深渊,而他此刻也哀求着站在岸边的她,能够拉他一把。
也只有她能拉他一把。
他说这些话时,并没有看她,也没有抬眼,他那平静的语调里,细细去窥探,也能捉出几分不同寻常的颤抖。
徐宜昭越来越难过,不知道是不是又被贺今羡哄骗到。
她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一直只知道贺今羡喜欢她,但她不知道,他的这份喜欢是从何而来,还是说他只是单纯想抢自己养子的未婚妻。
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贺今羡就一直在关注她,在她对他只有关于普通长辈印象时,他就在喜欢自己。
贺今羡手中的那根树枝的顶端烧的漆黑,他用来拨动了两下,火势更猛了。
他忽然放下手中的树枝,侧过身,把徐宜昭拉到自己身前,她惊慌往后退半步,后腰又被他按住。
他温热的掌心捧起她被火烤到发热的脸庞,眉眼缱绻:“昭昭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也只是很喜欢你而已。”
他们的身份距离在那摆着,年龄差距更是跨越不过去的鸿沟,一直以来,她都很本分地把他当做叔叔长辈去尊重,意外独处时,她也会对他敬而远之。
可是怎么办,他太喜欢她了。
他不放心把自己喜欢的女孩交给不靠谱的贺臻。
他想保护她,想她不再受任何苦难,也不想她总是孤独地等待贺臻。
他想跟她结婚多不容易啊。
设计她家里出事,已经是他想到最不会伤害到她本人的方法,可她得知真相后,还是恨透了他,恨不得马上离婚。
他不想离开她,除了使用强硬手段把她留下,别无他法。
贺今羡的食指屈起,让那纹身在光亮之下,他看着XYZ三个字母。
心里密密麻麻滚过酸涩。
这纹身在他身上几年了,他从没给任何人看过,就像他卑劣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心思。
“左手最靠近心脏,我把昭昭纹在身上,仿佛昭昭就是我的。”
“这几年,每当没人时,我才会把戒指摘下来,也是假装昭昭在我身边。”
他低声说了很久,像在自言自语,也不求能得到回答。
徐宜昭心中掀起巨浪,被他这番话中的真诚砸得毫无应对能力。
她这才意识到,他在表白……
“昭昭上次说我可以在你面前露出冷漠和疲惫,我不开心了也可以不用勉强露出笑容。昭昭,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的确是笑不出来了。”
“那次我不开心,你主动拥抱了我。”
贺今羡脸庞靠近,鼻尖抵着她鼻尖,微微蹭了两下,像脆弱的小动物求抚摸般。
低声哀求:“昭昭再主动抱我一次,行么?”
徐宜昭心头一颤。
他在恳求一个拥抱。
徐宜昭手指甲几乎快把自己膝盖上的皮肤抓破了,内心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哀求。
这可是贺今羡,被那么多人仰视的贺今羡,是贺家掌权人,是小辈眼里无所不能的贺今羡。
而他此刻,却在这样的深山上,在简陋的火堆边,卑微地放低自己,只为求她给他一个拥抱。
她心软了,切身感受到自己的心软。
但心软过后,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又在不断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这番话诱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