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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下来,柯淑敏也不好把场面搞僵。

“总之这事儿我告诉你了, 你怎么想的给我个准话,我好跟蒋世金回话。”她端起咖啡杯, 和温白然那杯明明是一样的, 但就是觉得喝不出她那个味道。

她们坐在咖啡厅外露天的白色大伞下,木栅栏上的星星灯营造出一种在都市露营的氛围。

温白然黑色皮衣的硬挺酷感和她恬软的面容不太相称, 偏偏风不经意把她发丝从身后吹过来,松弛又轻逸,美得一塌糊涂。

她有些灰心。

几个月不见,看见温白然离开周凛后变得越来越松和潇洒的气质,柯淑敏才愿意承认这些年对她的嫉妒。

她的美丽和从容是别人永远都模仿不来的。

周凛不是个瞎子,普通人哪里能让他记挂到今天?

这几个月他换了个人似的,很少在娱乐的场面露脸,蒋世金说他收心了,要做点事业,保不齐还得回家继承家业,他爸最近都夸他有进步。

柯淑敏费尽心思绕开温白然重新进入他们的圈子,哪知道连周凛的面都见不着,不甘愿就这样算了,终于被她等到蒋世金主动来找她,结果是问她最近见着温白然没有。

柯淑敏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已经跟她绝交了,问有什么事,是不是周凛要回来了?

她顿时想到还有两周就是温白然的生日了,他难不成是回来给她过生日的?

温白然盯着木桌上深色的纹路,一圈圈的,是年轮。

数下来不多不少,正好八圈。

有这么巧的事吗?

柯淑敏话里带酸,听起来又像感慨:“你们都分这么久了,他还惦记着给你过生日,老实说,你虽然比我们都聪明,但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吧?如果爱一个人才会改变,你说周凛现在还爱不爱你?”

这个问题太矫情。

温白然已经很久不去想这种事情了。

爱或者不爱是很主观的判断,或许某个瞬间,或许某段时间,或许一辈子。

她确切自己爱过周凛,周凛大约也是爱过她的,现在?她不确定。

这段时间因为叶子和叶倩的事,她想起周凛的次数确实又变多了些。

李渊走后,他们偶尔会联络。

一些不痛不痒的关心。

比朋友淡,比熟人近。

不知是谁说过,爱过的前任不可能做朋友。

这样说起来,那他应该是不爱的。

柯淑敏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你看起来挺清醒,怎么碰到感情比谁都糊涂?也是,你到现在为止就一段感情经历,所有对于爱情的感悟无非是针对周凛一个人。”

她说到这儿觉得自己终于有一项比温白然强的地方了。

至少她经验丰富,前任也都像死人一样不需要她操心。但凡那些人里有一个能赶得上周凛半根指头,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活在温白然的阴影下了。

想着又觉得自己可悲了。

妈的。

温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突然变得烦躁起来,淡声说:“你转告他们,别弄这些。我不会去的。”

“你觉得周凛会听我的?”柯淑敏翻了个白眼,“他说这是他欠你的。我不懂,他到底欠你什么了?”

温白然也不懂。

欠不欠的都在分手那一刻结清了。

她没想过要回来。

/

晚上宋叙来了。

从挂电话到门铃响中间就过了不到十分钟。

温白然怀疑他是不是在楼下给她打的电话?

他带了酒和蛋糕。

庆祝她的提案成功。

温白然进厨房拿杯子,他今天带的是香槟。

找了一圈没找到香槟杯。

想要不要用普通红酒杯凑合一下,忽然想起之前好像有人送了一套酒具,周凛没拿回去,就放在橱柜顶上。

她找出来,很大一套,全都是奥地利水晶做的。

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以前没注意过。

周凛和宋叙不一样,他喝酒不讲究什么章法,入口好坏全凭那条舌头当时的心情。

器具更不挑,能对瓶吹的就不会还倒出来这么麻烦。

温白然说他这方面不像少爷,像莽夫。

后来想想又觉得他也是顺势而为。

毕竟已经拥有了一座宝库,谁还会去精挑细选地购物。

她拿出两支香槟杯,转身出去。

宋叙已经把蛋糕切好了。

客厅开了盏小灯,电视开着,放一部黑白的老电影。

他选的。

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水晶质地不错,亮得均匀透彻。

宋叙拉她坐下来。

“你下次不能自己进来吗。”

温白然最近忙得有点累了,窝在沙发上就不想动,开门那两步路是不远,能省则省了。

他开了酒,香槟开瓶的声音又脆又闷。

白烟溢出来一阵果香。

先给她倒,“可以。”

温白然接过来,歪在沙发背上的脑袋转向他。

可以。

然后呢?

总觉得还应该有下文。

她喝一口,抿着唇感受气泡在嘴里破开的清爽,享受的眯起眼。

宋叙看她一眼,像是责怪她先喝了。

温白然眨眨眼,几分无辜,你又没说要等。

他宽容地勾唇,慢条斯理同她碰杯,酒液在水晶折射出的光线里像流金一样闪耀,无数细小的气泡随着碰撞产生,不断上升,然后碎掉。黑白的光影都被涂上这金色。

“我没有通过女人记住另一个男人生日的习惯。”他说。

他说话总是这样迂回。

温白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门锁密码。

0728。

周凛生日。

05代表什么,她忘了。

这厮真是小心眼啊。

她看过去。

宋叙喝酒的样子斯文到极点,优雅到有点变/态。

永远是高深莫测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却又把一切藏在更深的地方。

温白然已经放弃去看透他了,脚尖不安分踩上他的腿。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

她的脚很秀气,脚趾圆嘟嘟的,像水果胡萝卜似的,甲面透着健康的粉。

使坏似的在他西裤上碾,慢慢移、慢慢移,移到他腰间的皮带,想进去,进不去。

在他腰上戳了一下。

她故意皱着鼻子,“好酸啊宋叙。”

宋叙抿酒的动作一顿,眼尾瞬间多出一块暗角。

顺着那只脚往上看,温白然的真丝睡裙滑到膝盖,细长的小腿在夜里泛出一种莹润的白。

“整个公司都知道你有个豪掷千金的追求者,我却不知道。”他说着话,眼神冷下来,锋利的眼皮刀尖一样轻轻在她皮肤上刮出森然。

温白然心一惊,下意识将腿藏起来,被握住脚踝,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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