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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也好,他妈妈也不懂打扫为什么,什么东西都会往屋子里捡。
他打扫一次,没两天就会回到原样。垃圾往外扔得多了,他妈妈就会大哭大叫。
次数多了,闻伊精疲力竭,也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就这样吧。
祝景黎和章游恺都看出闻伊有些情绪低落,不知道是坐车身体不舒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会儿都识趣的没打扰他。
他们的住处在别的地方。
休息到晚上,闻伊头疼好了很多,陈吉国来问闻伊要不要下楼吃饭。
闻伊下了楼,才认真注意到一楼的陈设也很旧,空旷的水泥大厅上堆满了一些篮筐,里面大多装着一些白菜什么的,估计是自己家地里种的农作物。
“没什么好菜,别介意。”
闻伊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潘晓美拿出一个碗,往里面夹了一点饭菜去敲了敲一楼厨房边一个小房间的门,“陈铭,吃点晚饭,妈给你送进来。”
闻伊注意到里面没动静。
潘晓美自己拿了钥匙,然后小心开了门。
闻伊刚好坐在门的对面,他看到屋子里面没开灯,只有一个台式电脑散着幽蓝的光,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戴着耳机在打着一款游戏。
“陈铭,吃完再打。”潘晓美有些小心地把碗放在游戏桌上。
年轻人忽然扔掉耳机喊了起来,“我不吃啊,烦不烦!”
“吃点,或者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去做。”
坐着的年轻人忽然暴躁的拿住碗往地上摔,然后撕心裂肺地喊,“出去啊,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他大概想起来推搡潘晓美,但自己一动,身下的滑轮椅不稳,他整个人就往地上重重摔了下去。
“陈铭!”陈吉国丢掉碗筷,开了灯也跑了进去搀扶他。
闻伊才发现,这个陈铭没有双腿,他膝盖以下空空荡荡。
屋子里面开了灯,陈铭疯狂地大吼了起来,“关灯关灯!不许开灯!”
一切都变得乱糟糟的。
啪嗒,闻伊关了灯。
“还好吗?”闻伊扶住了陈铭的手,“我和他聊聊,陈叔叔你们先出去吧,你们在这里他冷静不下来。”
陈铭奇异地安静了下去。
第二天天色亮起的时候,祝景黎几人吃了早饭就跑来见闻伊,却发现他推着轮椅绕到餐桌边,上面坐了一个骨架不小但极其瘦弱的年轻人。
昨晚的房东夫妻红着眼眶一直在抹眼泪。
“谢谢,谢谢你。”潘晓美看着闻伊差点要跪下,自从出了车祸,陈铭的双腿截肢以后他就自暴自弃,医院配制的人工义腿一次没用过,人也躲在小房间不肯再出来。
快三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愿意出来。
祝景黎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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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游恺也有些惊讶,“闻伊,怎么回事?”他压低了声音问。
闻伊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他给陈铭递过去一碗粥,陈铭低着头缩在轮椅上喝完了。
吃完早餐,闻伊还要去办事。
陈铭看他,“你还回来吗?”
闻伊点了点头,“嗯,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陈铭松了口气,等闻伊离开后,他就让潘晓美把他推回了房间,只是神色平和了很多。
出了陈吉国家,邱罗鹏凑过来好奇地问,“闻伊,你认识那个陈铭啊?”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这么信任你啊。”邱罗鹏好奇,“我和我住的那边房主人聊天了,他们说起了陈吉国一家。说原来陈吉国家在村里条件还不错的,你看他们修的房子就知道了。但他们房子修好的时候,陈吉国开三轮车带他儿子去镇上买乔迁喜糖,谁知道出了车祸。
陈吉国没事,陈铭被车直接压断了双腿。他成绩很好,那年还刚好是高三,因为这事直接退学。之后他就在家里,一步房门都不肯出,这里人说起来还很可惜呢。”
“嗯。”闻伊点点头,“昨晚我陪他聊天很久,他说了。”
“你没休息好?”祝景黎忽然插话,“累的话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们做也一样的。”
闻伊看了祝景黎一眼,然后点点头。
收集资料的事,确实谁做都一样。
“闻伊你还没说呢,陈铭为什么这么信任你啊。”邱罗鹏对这个太好奇了,听说陈铭双腿断了以后,他就不喜欢见任何人。
闻伊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开口,“大概是感同身受吧。”
有的人情绪特别敏锐,就是能意识到谁能真正明白自己此刻正在经受的痛苦。
“啊?”邱罗鹏不懂闻伊这句话的意思。
这种事怎么感同身受?
如果只是同情怜悯的话,那陈铭的爸妈对他更同情怜悯。
闻伊却只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那种失去健全的身体的感受,那种一眼可见的无法忽视的缺陷,很多时候都会让人逃避被其他人看到。
除此之外,还有那种如影随形的疼痛。
手术和药物可以治理好伤口,但伤口痊愈并不意味着疼痛的结束。那种细密的经久不绝的疼,曾经伴随了他无数年的时光。
即便此刻它们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但闻伊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种漫无止境的折磨。
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受理解他人的苦难,大多能做的也只是简单的安慰,除非自己真正的经历过。对陈铭这种人来说,同情、怜悯和随口的安慰,都只会让他感到烦躁,也让他更加想要逃避。
闻伊却不想再多说。
之后几天,闻伊确实跟随章游恺他们调查的很少,大多都会推着陈铭外出走走。
“要出来看看啊,你的义腿也要习惯起来。”
“我知道你平常已经很痛了,戴上它走路更痛,但是至少能走了不是吗?”
对章游恺来说,陈铭只是一个小插曲。他同情陈铭,但也仅限于此。他只是时常开始关注闻伊,到后面这种关注越来越多。
“祝景黎,闻伊现在这样...很独特。”
章游恺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岁月沉淀的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这种安静和祝景黎的平静不同。
如果祝景黎的平静给章游恺的感觉像是湖水之下的深渊,总让人感到一丝冷意和恐惧,闻伊就像是山涧幽蓝见底的小谭,清俗又很静谧。
“他还是被影响了,不过没关系。”
章游恺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祝景黎却不答,只是摸了摸自己心口,他的心脏第一次如此剧烈地在跳动。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陈铭开始尝试用义腿在走路,三年没做过简单的康复,要自如地走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能走了,到时候去盛京旅游,我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