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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中,他的爱人都在和不同的人偷情贪欢。

有时候是熟悉的脸,有时候是陌生的脸,有时候甚至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快递员、修理工人。

他吃的药也从一瓶变成了两瓶、三瓶、四瓶……

乔允南有时候觉得他整个人都像是个干瘪恐怖的药罐子一般,为了维持丈夫喜爱的温柔美丽的皮囊,他早已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丈夫在的时候,他依旧是贤惠美丽的妻子,丈夫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疑心病从未被治好,它变得愈发壮阔、恐怖,如巨大阴影一般覆盖在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之上。

或许有一天,它会彻底炸裂开来,将他和丈夫一起炸得血肉模糊、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见乔允南缓缓闭上那双怪异含笑的雾眼,江让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推开舔的愈发夸张的谈宽,冷汗涔涔地压着嗓音道:“今天就到这,乔允南刚刚睁眼了,也不知道看清楚了没有。”

谈宽没吭声。

江让烦躁地抓抓头发:“要是被他发现了又得闹——你怎么不说话?”

一直到这会儿,青年才发现眼前满面水光的男人阴沉到近乎扭曲的脸。

“江让,”谈宽动了动舌尖,遒劲的双臂鼓起压抑的弧度,那双黑漆漆的眸中仿佛搅动着无尽的妒火,他森冷而沙哑道:“你今天还跟谁做了?”

“别想着糊弄我,你可别跟我说你脖子上的是蚊子咬的?”

“告诉我,是哪个婊子勾的你又发情了?”

江让是真没想到这一茬,但他的反应能力从来都很快,没一会儿,青年便反客为主地冷下脸,嗤笑道:“谈宽,你这话说得好笑,首先你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我?其次,你既然不信我,还要来我面前犯贱做什么?”

说完,江让便沉着脸准备上楼。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双青筋鼓动的手腕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臂。

男人的声音一瞬间低下几分,连带着低下的,还有他的头颅。

“阿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现在收心了,但我就是有点怕……你跟我解释一下、你说了我就信,好不好?”

江让沉默了一会儿,好半晌才皱眉低声说了一句话。

谈宽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那向来死皮赖脸的男人竟忍不住的慢慢红了脸。

原来,江让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来啊……



江让再次收到陌生消息的时候,是在谈宽离开后的五分钟。

语焉不详的消息带着满满的恶意,像是一条通身溢着毒素的花蛇一般,钻入青年的视野之中。

“我看到了,你都爽得快忍不住了。”

“这么缺男人,怎么不干脆把你老婆也叫醒,一起玩儿呢?”

看到这句话时,江让已经不止是浑身发冷了,滞留在他心间的更多的是一种被气得浑身发抖的、无法发泄的怒意。

自从发达以后,青年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被人羞辱却无法反抗的感觉了。

他迅速地拨号回去,却发现对方依旧很快地注销了号码。

江让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控制不住情绪地将手机砸在地板上,青年阴晦的眼神带上几分狠辣的意味,他一定要把这只藏在角落里窥视他的老鼠揪出来,用铁锹将它彻底敲死。

只是,纵使江让有计划、有手段,一连半月来,却依旧一无所获。

对方像是刻意在捉弄他一般,给他一点线索,却在即将逮住人的时候又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各种堪称骚扰的短信更加不知克制地朝着青年涌来。

夸张的时候,江让一天能收到一百多条来自不同号码的消息。

有对方评价他和妻子上床时多么的死板无趣;有对方夸张意淫该怎么弄得他下不了床的污言秽语;有对方偷拍他洗澡时候的裸体……

江让尝试过不再打开任何的短信、更换手机号码,但就是这样都没用,对方甚至有本事黑进他周围人的手机,继续给他发骚扰短信。

你能想象到吗?

上一秒,下属还在聊天框中正常地汇报工作进度,下一秒,对方就发来了一串恶毒至极的文字。

“江让,你跟他上过没有?”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所以,这个号的主人,是你的姘头吗?”

诸如此类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若不是有一颗算得上强大的心脏,江让早就被逼得崩溃了。

在最难捱的时候,江让也想过找理由报警,可一旦报了警,很多事儿就都瞒不住了。

不仅如此,私家侦探那边也突然不肯再接他的单子,哪怕青年给再多的钱都不管用。

好在临行前,那私家侦探隐晦地提点了江让几分。

“江先生,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对方很有底气,似乎还和A国那边的道上有些关系。”

江让这才有了几分头绪,他想到乔允南以及乔家在A国的人脉与涉猎的区域,思虑许久,还是打算隐瞒几分实情,寻求乔允南以及乔家的帮助。

做好这个决定后,江让当即便打算提前下班回家。

因着被不知底细的人长时间跟踪监视,江让早就从保镖公司请了一队保镖,时时刻刻跟着他,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眼下,保镖大约已经在地下室的车边候着了。

江让心下微定,径直走进直达地下室的电梯。

电梯上猩红的数字缓慢跳动,像极了一颗跳动的红色心脏,因着近来各种事情太过疲惫,青年抬起指尖慢慢按了按太阳穴,半垂下眼皮,眼睫阴影随着他的动作落在青灰的眼底,浑似一尾游动的灰鱼。

只是,即便是这样安宁的时刻,青年也没有享受多久。

手机振动的提示音像是某种野兽獠牙尖上缓缓滴下的腥臭涎水。

江让手指微顿,深呼吸一口气,打算彻底关机。

可下一秒,那令人倍感折磨的陌生号码第一次打来了电话。

手机上跃动的数字符号像是一只只即将死去的萤火虫,将要燃烬它们最后的一点火光。

江让眸光微沉,迟疑片刻,这是这么多天来,对方第一次打来电话,或许他能从中获得蛛丝马迹。

这样想着,青年微微垂眸,努力稳住情绪,沙哑着嗓子接通了电话。

“喂?你到底是谁?认识我吗?既然打电话来了,就别兜圈子了,直说吧。”

滋滋的电流音在话筒间萦绕,好半晌,将手机录音打开,准备就绪的青年听到了一道低低的、粗磁的笑声。

显然,对方使用了变音器。

“江让,你在录音?”低粗的音调令人联想到头蒙黑布、身形粗壮的亡命之徒。

江让呼吸微窒,没有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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