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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时候得一个多小时、两个小时吧。”

“我草。”霍帆大惊失色,“你这包括中场休息时间吗?”

“他不用休息。”宋明栖说,“他有点像那个……怎么说,实验室的高压匀浆仪?”

“就靠活塞运动破碎细胞的那个?”

“嗯……”

霍帆乐了:“那得是10000rpm/min转速的?”

“那有点夸张了。200rpm/min?”

“年轻还是好。”霍帆叹为观止,给出结论,“那你铁定是爽得晕过去了。”

“……”

看着宋明栖咬牙切齿但又无法反驳的表情,霍帆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那不管什么原因吧,你的高压匀浆仪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几天吧,没说定。”

“那你早就失眠致死了!”霍帆把手机往他怀里塞,“你跟他说让他赶紧回来!”

宋明栖没有采纳:“他回家是送姐姐一程,我不想打扰他。他需要一点时间告别,我催他干什么。”

霍帆吓唬他:“你也是心够大。他也不说个日子,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宋明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要有这种想法他会跟我说的。”

“那不一定,你看噢……”霍帆讲,“比方说,他跟你聊过以后吗?”

“哪种以后?”

“就是未来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计划。你看你是广南大学的老师,生活优渥的研究员,他呢,是维修工,也不可能一辈子干这个。他要和你在一起,难道真靠你养着?”

宋明栖太了解周羚,脱口而出:“他肯定不愿意花我的钱。”

“所以啊,那他以后什么打算,想做点什么,和你聊过吗?”

宋明栖迟疑地摇了摇头。

还真是没有好好聊过这些,他也确实不清楚周羚的想法。

主要是他们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吊桥效应中,一件事赶着一件事,桩桩件件都是大事,不解决好眼下也谈不了以后,最近也是刚刚才解决完,还没顾上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未来的想法。

霍帆一幅“你看吧”的表情:“所以啊,万一他回去一趟发现那个才是他的世界,又动摇了怎么办。他本来来广南也是为了找姐姐,现在事情解决了,不一定非得留在广南和你一起生活啊。”

宋明栖沉默了一会,随后抄起手机操作起来。

霍帆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

实验室的高压匀浆仪单价在十万元以上。如果是进口设备,价格将更为高昂。

而跟周羚分手的代价则远超于此,绝非金钱可以衡量。

宋明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高压匀浆仪长脚在外面跑,归期未定,这简直岂有此理。

“订机票。”宋明栖答,“去找高压匀浆仪。”

第61章 你不在我会失眠

信号不好。

周羚皱着眉举起手机,今天第六次看信号格。

视频和电话断断续续,发消息也要转几圈,有时候走到一个正确的位置才会成功发送出去。

其实镇上信号要好得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明栖今天中午以后一直没有回复他的微信。也许是午睡还没有醒。

“42。”从黑洞洞的店里走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皮肤黝黑的老头,递过去一个红色塑料袋。

塑料袋里是肥料和除虫剂,屋后的柿子树需要在完全入冬前再打理打理。

周羚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零钱:“谢谢贵叔。”

“碎娃好多年没回来了!”

贵叔拢着棉背心,靠在玻璃柜台边上,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他记忆里的周羚没这么高,眉眼也没这么冷硬,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唯一留在这张脸上的,是那种倔强的、不服输的神色。

周羚笑笑:“五、六年了吧。”

“这次回来和姐姐一起?”

周羚点点头:“和姐姐一起。”

他将钱放到柜台上,两块硬币蹦了下差点滚到地上,在桌面边缘被将将摁住。周羚收回手,拎起头盔跨上摩托车,拧着油门驶离,呼啸的风中他依稀看到坐在旁边嗑瓜子的张婶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对贵叔讲:“你又犯糊涂了,他姐姐,就那个周沅,早没啦。”

开了五分钟路程,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仍然没有得到回复。但他现在没有时间给宋明栖打电话,他停好摩托,摘下头盔。

柒捌台球馆。

台球碰撞声清脆作响,二手烟的味道刺鼻,连看人都隔着层雾似的。

“好球啊,刚哥!”

“牛逼!!”

最东侧的台球桌边围着好些人,不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咚——

一个锃亮的黑色头盔砸到台球桌上,抓着它的手宽大粗糙,小麦色,手指修长,明显是一只富有力量的手,此时由于紧攥而青筋毕露。喝彩声零落下去,大家纷纷移目看这个头盔的主人,究竟是谁这么不合时宜。

崔兆刚后知后觉,发现周围突然安静才从桌面上抬起视线立起杆,叼着烟蒂,吊儿郎当地上下打量人:“谁啊?妨碍老子打球。”

“是谁说人脏了不能埋小乾岗的?”

崔兆刚眯了眯眼,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过了一会才轻蔑地哼笑了声:“噢说那娘们的……”周围人懂或不懂的,都齐齐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砰得一声,头盔在桌面上挥动了一下,白球立刻滚动起来,紧接着两声沉闷的撞击声,桌面上剩下的两个球碰撞滚动,其中一个缓缓落入袋中。

“我问,是谁说人脏了不能埋小乾岗的?”

这一次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崔兆刚不笑了,他舔了下腮,毫不在意地迎着周羚走近了几步,身后有人拽了拽他的衣服,谁不知道周羚是牢里出来的狠人,别惹他算了,但崔兆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他不想认怂。

崔兆刚指着自己的鼻子挑衅:“我啊,我说的,怎么样?你他妈能……”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的脸猛地朝一边偏去,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眩晕之中整个人倒退了几步,不知道踩到谁的鞋,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草……周羚!!”崔兆刚瘫在地上捂着脸惊恐地大叫,“你们给我上啊!”

像是捅了马蜂窝,嗡得一下人群炸开,蜂拥而上。周羚一脚踹翻两个,随手抄起台球棍,斜攥在手上,挥开一片不得近身的空间:“谁说的我冲谁,没说过的给我滚出去。”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逃课的街溜子,只是因为崔兆刚有钱就跟着他玩,看到这场面立刻怯了场,有人往外跑,没多久不剩几个人了。

崔兆刚在地上蹬了几下腿试图往后退,周羚黑色的工装靴已经重重停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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