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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了。
等到收拾妥帖,婆子丫头们都退出去,漱玉这才凑上前禀报:“昨儿夜里姑娘和姑爷闹得动静不小,加之决明又在前头书房忧心忡忡地,是不是出来张望几眼,被姚婆子她们撞见了。今晨一早,原先在苔园伺候的人便传出一些说词……”
明月听是姚婆子,挑眉问:“哦?都说些什么?”
“左不过是怨姑娘太凶,压着世子爷一头的浑话。”
漱玉满脸无奈叹了口气:“二门上的丫头都归姚婆子管着,这话也只能是她教唆的。她一个老虔婆倒还不打紧,奴婢是担心粗使丫头和婆子们回了下人院,乱传出去,赶明儿姑娘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虞明月本也打算将这个害群之马揪出去。
拍拍漱玉道:“她一个管着前院的,妄议主子房中事,真当我是吃素的?你去将姚婆子叫进来,再将传谣言的下人们都聚集在正院外,我自有法子收拾她们。”
漱玉板着个脸去前头寻人。
姚婆子守了个大夜,身子撑不住,这会儿已经在更房里头睡得打鼾了。漱玉可没对她客气,伸手大力将人晃醒了,凉凉觑她一眼,道:
“大白日的你倒比主子还睡得踏实。快些起来,咱们二奶奶要见你。”
这婆子候了这么些日子,总算等到新过门的奶奶传唤了。
她喜气洋洋下了炕,就着盆里头的冷水抹了抹脸,又抿好头发,就跟在漱玉后头往正院去。
早就说嘛,二奶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没什么当家主母的手腕。
只要苔园稍一生脔,少不得要倚仗她这样的老人。
等日后,她陪着二奶奶久了,国公爷再一过身,她就是这府里有头有脸的姚嬷嬷了。
姚婆子想得挺美,进门还呲着牙冲虞明月笑呢。
明月抬起眼皮打量一圈,也不急着叫姚婆子起身,缓缓问她:“听漱玉说,前院有下人传谣造谣,你可知她们都说些什么?”
姚婆子装得清清白白,将头一摇忙道:“二奶奶明鉴,奴婢是成日里埋头做事的,哪里知道这些个。”
“那便说与你听听。底下人都传,世子爷放着满城的高门贵女不要,偏生倾心于我,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可见,是我这个奶奶有些狐媚子手段?”
姚婆子心中一惊。
她是传了些不好的话出去,可没有这一句啊!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说未来当家主母是狐媚子
其实谁也没传,都是虞明月瞎编的。
老婆子日常里耍些小伎俩,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看在二爷的面子上没急着出手收拾。而今可好,才进门一月出头,就敢舞到她头上了。
明月昂首正坐在玫瑰圈椅上,对着漱玉挥了挥手:“二爷信重你,叫你管着二门上的人,我便也没调你去别处。可现下前头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我便不得不问问,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
话音落,漱玉已行至姚婆子面前,扬手狠狠给了两巴掌。
姚婆子瞪圆了眼呆坐在地上,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明月笑了笑,轻描淡写问:“这一个巴掌,你看拍的可响?若是还嫌不够响,漱玉——”
不等漱玉动作,姚婆子连连叩首求饶起来:“响!响!响!求二奶奶给奴婢一个机会,我定将外头那些个嚼舌根子的收拾妥帖。”
虞明月嗤笑一声,对着外头廊子下扬了扬下巴,问:“你们都听到了?”
明间的门大开着,姚婆子听到齐齐整整的“是”,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去,正与那些或怨恨、或愤慨的眼眸撞个正着。
她惊慌失措,还想要说些什么弥补。
明月却再也没给机会。
漱玉得了眼神示意,走到门外敲打:“今日你们若想将功折罪,也莫要再藏着掖着了。姚婆子这些年干的乌糟事,有一桩算一桩全都抖搂出来,若指认得多,咱们二奶奶指不定还能大发慈悲,将你们调进院里来伺候。”
外头低眉臊眼的丫头婆子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劲儿。
姚婆子不仁在先,可别管她们不义。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将这恶仆的罪行捅出来,生怕说的慢了,头功就要被人抢去。
虞明月在里头听了一会儿,垂眸心中叹气。
谢西楼久不在京中,这些人都已不知何为规矩了。要调教这样一批“野马”,还不如从外头寻些年纪小吃不饱饭的,只要本分肯干活儿,苔园就能好好养大她们。
拿定主意,虞明月叫漱玉将人都带下去。
祝嬷嬷和另一位陪房妈妈已在后头备好了纸笔印肉,自会拿了证词,安顿好她们。
至于姚婆子……
明月垂眸,笑着询问她:“是你自个儿去藏春坞找夫人坦白领罚,还是我亲自送你过去?”
……
姚婆子这些年贪墨不少,又暗地里惹出不少是非,下人院几回打起来都是她在背后搞鬼。最终,孟夫人狠狠将她打了二十个板子,赶出国公府去。
苔园这里,除过明月带来的陪房们,余下的丫头和粗使婆子也都做了调动。
勉强还算本分老实的,就留着去照看“鹿苑”里头的花草鸟兽;
至于那起子心思重、又爱偷懒的丫头,则只有打发卖给了牙婆,叫她们去寻下家伺候。
处理好这些事,苔园里头总算是清静下来。
虞明月伸了个懒腰,带着两个丫头舒舒服服围坐在花厅里头,打算吃个串儿。
小厨房的胡娘子早就备了牛羊肉和各色素菜,羊舌签、奶房签和肫掌签是必备的,除此之外,还特意弄了几道北地风味的小食,像是猪胰胡饼、肉盦饭之流,连咬金家送来的梨酒都用温碗热着,好好庆祝一番。
吃饱喝足了,她们仨人就喜欢靠在一处,赏月、数星、吹牛皮。
咬金今日多了几分伤感,说起什么都透着一股悲伤。
虞明月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大丫鬟,心里早就把她当自家姊妹一般。她揉了揉咬金的发顶,道:“亲情之重在于‘情’字,而非是还恩。好咬金,你已经做的十足好了,若没有你插标自卖,郑家这会儿怕已是满门白骨了。”
咬金喝个果子酒似是醉了,怔怔看着姑娘傻笑。
明月掐了掐她的脸颊:“这世道,男子本就在走一条顺畅大道,女子的路却要艰难晦暗许多,何必再给自己徒添枷锁,庸人自扰呢?”
那两颊飞红的傻姑娘已经听不明白这些话。
只笑嘻嘻歪着头,囫囵道:“谁说男人都坏,姑……姑娘的相好就不是!”
漱玉没憋住,吭哧笑出来:“姑娘和姑爷都成亲了,还相好呢。”
虞明月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谢西楼身上,总觉得叫人脸皮子发烫,便拧了咬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