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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血化验之后整个人苍白得像一张纸,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什么都吃不下,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在重症监护室里还休克了一次,生命垂危。

温颂隔着玻璃看浑身插满管子的鹏鹏,呼吸滞涩,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放弃了,鹏鹏受苦;不放弃,鹏鹏还是受苦。

他真的能为鹏鹏的生命负责任吗?

“哥哥。”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轻弱弱的呼唤,温颂抹了眼角的泪,快步推门出去,看到了怯怯站在乔繁身边的小铃。

若是忽略那双混沌的眼眸,任谁看都是一个漂亮可人的小姑娘,洗得泛白的蓝裙子干净整洁,捧着一罐五彩缤纷的纸折星星。

她靠脚步声辨别温颂的方位,转过身,朝他不好意思地笑,“我很担心鹏鹏哥哥。”

他们四个从小就在一起,情如家人。

“我刚开始折星星的时候,鹏鹏哥问我是给谁折的,我说给他折的,他不要,让我给你折。”小铃感觉到温颂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说:“小颂哥哥,你有宝宝了,我们都希望你和你的宝宝平安健康。”

“只要你好,我们都会好的。”

·

周宴之最近实在太忙,新项目即将上线,技术部门却一连出现了几个阻塞问题,他连轴转地开决策会,好几次想要抽空去市二院看看温颂的朋友,刚关了电脑,宋旸又递上来数据安全部发现的新情况。

等忙完了,鹏鹏已经做完手术了。

“情况怎么样?”

宋旸迟疑了一下,“什么情况?”

周宴之一边收拾桌上的材料一边问:“小颂的朋友,手术结果还好吗?”

宋旸愣住:“我……我还没有问。”

周宴之蹙起眉峰。

宋旸立即掏出手机,“我现在问。”

“不用了,我过去看一下。”周宴之拿起公文包往门外走,宋旸追着他,“周总,下午远享集团的人来参观——”

“让乔总去。”

周宴之快步进入电梯。

宋旸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

他给数据安全部的经理打了电话,问数据库迁移的进度,又问:“新来的那个外包团队怎么样?就三个人,影响工作进度吗?”

经理摸不准他的意思,试探着说:“还行,姓余的组长这几天刚把数据量和结构清单列出来,快进入下一个步骤了。”

“他一个人干这么多活?”

“主要是……他手下那个实习生,最近总请假,虽然说是实习生……” 网?址?f?a?B?u?Y?e??????ū?????n????????????﹒??????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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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好吧,”宋旸顿了顿,“外包工资开那么高,本来同事之间就有点议论。”

“是,是是,我知道了。”经理了然。

黄师傅载着周宴之抵达市二院的住院部,他对温颂朋友的事很上心,从后备箱里掏出一只果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想看望一下那孩子,真是个可怜孩子。”

他熟门熟路,带着周宴之往病房走,絮叨道:“手术前后加起来做了两天,昨天才从icu出来的,真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手术效果怎么样?”

“说是达到预期了,不过手术只是开始,复健矫正才是真正的难关,要是真能把脊柱矫正回来,起码生活能自理,小温先生和他朋友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轻了。”

周宴之脚步微顿,方觉自己对温颂的了解其实远不及黄师傅。

他关心温颂的吃穿用度,却不关心温颂真正受困于何物。

二十出头的孩子,不该像温颂那般苦闷,总低着头,像不见光的墙边小草。

走到病房外,是他托朋友安排的单人病房,窗明几净,里外通透。黄师傅先迈一步替他敲门,被周宴之抬手制止。

周宴之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看到温颂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并肩坐在床边,一人拿着一颗红苹果,一边吃一边笑。不知提到了什么,温颂忽然笑得直不起腰,歪着身子往男孩的肩头靠了靠。

另一侧的床边坐着一个蓝裙子的小姑娘,温颂喊了一声,她就倾身过去,等着温颂将她耳畔的发夹摘下来重新固定好。

原来温颂并不总是苦闷的。

在熟悉的朋友面前,会开怀大笑。

“周总?”

“不打扰他们了,我去找一下主治医生。”

问完具体情况,周宴之又帮鹏鹏安排了专业护工,然后回车里休息,他让黄师傅帮他看着时间,过半个小时喊他。

暮色渐沉,天际悬着最后一抹橙蓝,医院停车场里时而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交错,开着暖风的车里,困倦适时袭来。周宴之缓缓阖目,让身心暂时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车门开启,听到温颂和黄师傅说悄悄话,感觉到温颂向他靠近,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第12章

黄师傅说后面有毯子,可温颂找不到,又不想进进出出吵醒先生,于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正准备盖到先生的身上。

周宴之就醒了。

微垂着眼,眉心蹙起小小的“川”字,对胸前这件焦糖色灯芯绒外套感到困惑。

“……”温颂僵在原处,两只手还捏着外套的肩线,悬在半空无处着落。

半晌才憋出一句:“先生你冷不冷?”

周宴之从他手里接过外套,往前倾身,把外套重新披在了温颂的肩上,“抬手。”

温颂愣了一愣,慢半拍地抬起胳膊,钻进了袖管。

周宴之帮他合拢衣领,视线垂落到他的腰上,他只穿了一件紧身毛衣,把本就单薄的身板缚得更消瘦了。

周宴之有些不悦:“穿厚一点。”

“里面有秋衣。”温颂急忙翻起毛衣下摆,露出里面的加绒秋衣,“好厚的。”

周宴之用手捻了捻,确实是厚的,可他更不悦了。这说明温颂该有多瘦啊,裹了两层衣服还是一手就能掐住的细腰,怎么尽心尽力地喂了将近两个月,还是喂不胖温颂?

温颂看着周宴之的脸色发沉,心里打起了鼓,凑过去小声央求:“先生别生气,我明天再加一件羽绒马甲,可不可以?”

周宴之看他低眉顺眼的可怜模样,哪里还能生气。顺势将他揽近了,一颗一颗地扣上外套纽扣,又摘下自己的围巾,“介意吗?”

温颂蒙了几秒,“不、不介意。”

话音刚落,带着松木香信息素味道的绵软围巾就圈在了他的脖子上。温颂像被施了定术,很不争气地、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周宴之看了眼手表,抬头问温颂:“可以带我上去,见一见你的朋友们吗?”

这不是周宴之第一次问了,领证前后他问过好几遍,温颂都拒绝了。

温颂觉得他的朋友们都很好,但他的认可是一回事,世俗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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