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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点自暴自弃,小温先生过来看他,鹏鹏闹着说不治了,再治下去,医药费这辈子都还不起。小温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使激将法,说——不治也行,反正他也还不起先生的债了,上个班上出一堆破事,还要先生帮他收拾烂摊子,他现在看到先生就难过,也不想留在斐城了,不如四个人一起离开,以前怎么活以后就怎么活,饿不死就行。”
“鹏鹏一听吓坏了,连忙道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但我是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那天,鹏鹏问他,你不喜欢周先生吗,小温先生也不说话不回答,出门之后,我看到他一个人躲在楼梯道里哭。”
“我看得出来,您对小温先生是真心体贴,小温先生也是三句话离不开您,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啊?最近他一直没有来,我怕你们二位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周宴之怔忪良久。
“我多嘴了,一个外人,闲着瞎揣摩什么,”谢兰局促地攥了攥手,又说:“不过您和小温先生是我见过最相配的一对了,而且都是善良的人,我希望你们幸福。”
“谢谢您。”周宴之说:“我会让他幸福的。”
“那就好。”谢兰露出慈爱的笑容。
驱车回家的路上,周宴之心烦意乱,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温颂的电话。
“先生?”温颂每次接听周宴之的电话都含着笑意,“怎么了?”
“我看过鹏鹏了,他已经能站着转圈了。”
“真的吗?太好了!”
周宴之摘下眼镜,微微后仰,“我还问他,想不想读书,他说他愿意,但是起码半年的时间,他出不了医院,我打算帮他安排一个老师给他打好基础,等他出院了,生活能自理了,再考虑之后的方向。”
温颂听了之后沉默许久,说:“我找了一些网课,基础知识可以上网课学的。”
“他从来没上过学,让他接触现实的老师,我想,会更好些。”
“也是,一对一的话,费用会不会很高?”温颂想了想,觉得这事不能耽误:“能不能麻烦先生帮我找?费用我来承担。”
“好啊,还要给我打欠条吗?”
“我觉得,还是需要的。”
周宴之轻笑。
温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宴之的情绪,小心翼翼问:“先生,你怎么了?”
“小颂,你喜欢我吗?”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
“我理解你的性格,你觉得自己已经亏欠我很多了,所以每一笔账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这没问题,我之前以为我会慢慢适应,可是每次听到你说,谢谢先生、对不起先生、能不能麻烦先生……我都会很无奈,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先生对不——”温颂猛地停住。
“一年,或者两年,足够让你完全信任我吗?能不能有一天,你不会因为我突然变化的情绪,就开始在自己身上找毛病,把自己想得百般不好,然后做小伏低地道歉,这一天大概什么时候能出现,是我哪里做得不到位吗?”
“不是的。”
“宝贝,我给你很大压力吗?”周宴之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温颂开始啜泣。
“小颂,你好像说过,你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而且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让你感到压力,就连希望你变得更优秀,也成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更合适的关系——”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咕咚。
是手机摔落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小颂!”
电话挂断。
周宴之一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唯有担心,他一边拨打着温颂的电话一边飞驰到家,车来不及熄火,人已经跑上了二楼。
他听到卧室里传来抽泣声。
心脏骤痛,他毫不犹豫推门进去,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温颂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着他的睡衣哭成了泪人。
“宝贝。”
温颂神思恍惚,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看到是他,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他下意识朝周宴之伸手要抱,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颤,又转身想躲。
周宴之走过去抱住他。
“宝贝,你理解错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怪我自己,我只是想说,如果你——”
“我不想离婚。”
温颂转身扑进周宴之的怀抱,“先生,我不想离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喜欢其他人,没有其他人。”
“十二岁遇到先生,十五岁分化成omega,从此之后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里都只有先生一个人,喜欢到过得很苦的那些年,是想着你才坚持下去的。”
“先生,我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
“不要放弃我,求求你了。”
第43章
就像一簇烟花腾空盛放, 周宴之被温颂的泪光闪得晃了神,愣在原地许久。
直到温颂哭着说:“膝盖疼。”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先把温颂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边, 语气仍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说什么……”温颂抹着眼泪, 抽噎不止。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周宴之生怕自己听错, 又问了一遍。
“十五岁分化,那天晚上在宿舍里睡觉……”温颂捂着眼睛, 说心事仿佛脱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周宴之面前一般羞耻,嗫嚅道:“梦到了先生,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梦。”
周宴之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以为你能看出来, 乔繁说我看你的眼神一点心事都藏不住, 你肯定有所察觉的,我以为是我不够好, 所以让你看出来了也不为所动, 原来……原来……”
什么叫我知道你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那天在海边, 他几乎是明示了。
温颂无语凝噎,原来不止他一个是感情白痴。
“我太笨了,”周宴之俯身捧住温颂的脸颊, 用指腹擦去他的泪, “小颂不哭。”
“不要离婚。”温颂还是央求。
“我怎么舍得和你离婚?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温颂忽然停住,泪眼朦胧地望向周宴之,“先生,喜欢我吗?”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周宴之将温颂抱到腿上,更方便吻他,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说:“我喜欢你。”
在周宴之三十年的生命里,最常听到的夸奖是说他天资不凡,顺风顺水,他也承认,无论是学业事业似乎都没遇到过太大的坎坷,朋友大多也是和他一样的二代。第一次接触到真实的苦难,就是踏入温颂所在的福利院。
小小的温颂,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