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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惹他,他就过来打人!”

他被拉起来,还紧紧拽着满燕不松手,“你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被他欺负!”

满燕有点不好意思,“也……也没有很厉害啦!”

县令公子这会儿不哭了,又笑起来:“一点用也没有!看我把你们两个的牙打掉!”

小宝气不过,冲上前去要揍他,两个小孩开始混战。

满燕心里记着爹的叮嘱,但是那些家仆帮着他们少爷去拽小宝,小宝怎么可能比这些大人有力气,连想帮忙的大娘都被他们推得摔在地上。

手比脑子快,满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县令公子揍了。

此时的满全简直高兴疯了,完全忽略了两个孩子脸上的心虚。

满燕把那个布袋子交给他爹,满全也没看,忙捋起他们的袖子查看,不住地问:“没有欺负你们吧?”

两个小孩摇摇头,对视一眼,心里还在打鼓。

本来只有一条过错,现在有两条了。

吃饭这事说出口时,满全才翻看布袋,说:“不用你们担心,我会安排的——这些欠条我能明白,但茶叶是什么用途?”

两个孩子都摇头。

满全摸摸他们的脑袋,说:“那个把你们带走的人,应该和我正在查的案子有关。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公廨,我把他们都叫来,你们去认一认。”

满全从布袋中拿出一封信,他拆开一读,神色大变,打架的事情没来得及坦白,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两个小孩坐在台阶上叹气,小宝有点害怕,问道:“我们会挨打吗?”

满燕托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我以前没打过架。”

小宝提议道:“我们现在就去睡觉!睡着了他就不会打我们了!”

满燕苦着脸:“万一……穿着寝衣挨揍,不是更痛吗?”

“米阿婆还没来做晚饭呢!爹都是很晚才回来的,我们都睡着了,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小宝盯着满燕,想得到他的赞同。

满燕还没有给出他的意见,满全气势汹汹的声音就穿过了院子:“满鱼满燕!给我出来!”

第9章

米阿婆一进来,就看见两个小孩靠着墙根排排站,垂头丧气的,县尉手里还握着竹棍。

走上前来,见这两个脸上都挂着眼泪,劝道:“孩子这么小,又不是故意走丢的,干嘛要打要骂的。”

“不是为这个。”满全提起竹棍指着他们说,“路上把县令儿子揍了,毕舸的脸都肿了半边!”

小宝有些不服气,小声说:“是他先骂小燕的……”

“你还敢顶嘴!你们两个凑一起真是越来越胆大。”他的棍尖又指向满燕,说,“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学功夫比别的孩子都要有天赋,更不能随便伤害别人,教你练功是让你欺负人的吗!”

满燕被骂得眼睛里都是眼泪,却很害怕似的,哭也不敢哭,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爹。

小宝往前去拽县尉的袖子,说:“是那个人推我,小燕才打他的,爹不要骂他了……”

“站好!”县尉不吃他这一套,“你以为不收拾你吗!”

“哪只手打的人!伸出来!”

满燕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也没有什么声音,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可怜极了。

米阿婆实在看不下去,又来劝:“小燕从来都听话,就这么一次,干嘛非要打呢?”

满全却说:“现在还小,更要说清楚!长大了就管不了了。”

满燕瘪着嘴看他,哽咽着一抽一抽的,“我没有……欺负他。”

满燕抽泣着说:“他们好多人欺负小宝,把大娘也推得……摔跤了。为什么爹每次都只骂我,别人欺负我,你也没有……骂过他们。”

小宝看他哭,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给自己抹抹眼泪,又凑过去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两个小孩很可怜地凑在一起哭。

满县尉没有刚刚那样气势汹汹了,原地踱了会儿步,随手把竹棍扔了,干巴巴地说:“下次不要这么冲动。”

满全知道儿子平时受委屈了,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教育得不对。

百姓们爱戴自己,自己的儿子如果随意就和人动手,久而久之,旁人或许会认为县尉就是个赞同以暴制暴的人,谁还在乎县衙,在乎律法?

两相僵持着,有道嘹亮的声音穿过庭院,大声呼喊着满县尉。

衙役迅速跑进来,扶了一下歪斜的帽子,急促地说:“县尉!查到了,那茶叶叫顾渚紫笋,很贵,全临安只有永胜茶楼有!”

“茶楼去过了吗?”

“去了!您猜找到了什么!”衙役一脸兴奋,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一抖落,“孙老汉的房契!就是孙保那小子去卖的!”

满全的表情立刻阴转晴,衙役咋咋呼呼的,“真是神了,茶叶哪来的啊!”

他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两个委屈巴巴的孩子,让衙役把房契收好,说:“看紧孙保,这小子肯定有问题,我等会儿就过去。”

两个小孩看他靠近,有点害怕地缩了缩。

“今天就算了。”满全尽可能严肃地通知他们,“你们带回来的东西很有用,算你们立功了,打架的事情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两个小孩反而有些害怕起来,小声说:“那我们待的那个柴房,会不会有鬼啊!”

“什么柴房?”满全问道。

“大娘和我们说的,说池塘对面那家死了人,还有官兵看着呢。”

孙保家门外就是一口荷花池塘,满全问:“你们被关在池塘附近的柴房里?”

看见两个小孩点头,满全脸色微变,问道:“那个绑架你们的人,还说了什么吗?”

他们回想了半天,只记得家里都是腊肉的大娘。

据两个孩子颠三倒四的描述,满全大致能够推测出,那个奇怪的人让他们去找钥匙,实际就是想让他们看到这些当票和欠条。

在孙老汉第一次因为房契与儿子发生冲突之前,孙保身无分文深陷赌场,已经抵押了全部身家,甚至打算卖妻。

第二个箱子里,是一把茶叶。

如今找到了不翼而飞的房契,也就是说,在孙老汉死亡当日,孙保就将房契卖给了茶楼老板。

孙保撒谎了,在父亲死亡之前,他回过家。

孙老汉是否发现他偷拿房契,两人是否发生冲突却不得而知。

今天傍晚再次询问孙保,但他坚持说自己的确偷拿房契,但是没有遇见父亲。

次日满全将两个孩子带到公廨,让他们躲在后面认人。

案中所有三十岁左右的男性都聚集在公堂之上,包括孙保嘴中那个“和他妻子拉拉扯扯的傻子”。

那个傻子个头很高,却总是畏畏缩缩地佝偻着,半边脸颊都是烧伤后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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