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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寄信,送去那里更稳妥。”
“原来是这样。”梅格点头,走进屋内。
她看见储藏室有男仆出来,搬动桌上的礼盒。
“这是什么?今年的圣诞礼物吗?”
一旁,玛格丽特将手稿放进箱子里,将书本搬了出来,也叫男仆放去储藏室。
她对梅格小姐微笑,点头称是。
索伦让到了一旁。
梅格凑到玛格丽特身侧,看似浏览这些东西,实则目光却在玛格丽特脸上黏了黏,然后才离开。
索伦留意着,觉得有些莫名。
他又回到壁炉边坐下,叫玛格丽特随便处理这些东西。
玛格丽特听了,也就自作主张起来。
她又把这些书籍和手稿分了分,充做送给他那些朋友的礼物的内容,只留下笛福的那摞手稿。
看起来挺喜欢的,那就不送人了吧。
剩下这些礼物,要在圣诞之前寄出去,保证圣诞能到这些亲友的手中。
她回储藏室大概整理的差不多,都好好锁上了,再出来起居室,却看索伦打算去书房。
这会儿刚七点过半,恐怕他还得等到十来点才会回来睡觉。
玛格丽特出了走廊,碰见来送茶水的杂工,她接过了银盘,又叮嘱对方十点前半小时来送热水。
等杂工记住时间走了,她端着茶水穿越走廊,去了位于南翼的书房。
先敲门,玛格丽特走进去,他已经坐在书桌,漫不经心拾起笔,然后开始写东西了。
将茶水放在桌面,她侧着头瞧了瞧桌面的那些纸。
像是什么机械的图,她看不懂,但觉得应该是与火车有关的。
索伦抬手自己倒了一杯茶,示意这些图纸,“看得懂吗?”
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看不懂,只摇摇头,又貌似很感兴趣。
他抿唇,想告诉她这图上画的哪些零部件,但想了想,并没有为难她。
“你去过煤矿吗?”
“没有。”她抬头。
“最初煤矿,有人使用一种轮子固定在轨道上的马车运送煤矿,但能力有限……”
例如托尔斯家里的那种。
但后来,蒸汽机问世,人们就将马提供的动力换成了蒸汽机,就地取材使用煤矿做燃料来运送货物,工人。
他们看中了这种东西的潜力,想设计出更完善的结构,更稳定安全的性能,并且提高行驶速度。
不仅为了运千顷的煤炭,还为了有一天能够更安全的载人。
如果这种轨道可以连贯整个英格兰,那么人们就能换一种出行方式。
“如果能成功,就可以走的更远,更便利。”
他盯着图纸,知道难以理解,就用一种很浅显的语言简单描述了两句。
但这件事就像在黑夜里经过河边抬头望着月亮和星星行走。
你知道自己在往正确的方向走,但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栽进水里,掉进弯路,也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抵达。
漫长的漆黑,就连星星都不怎么闪烁。
“虽然现在不知道成功与否,不知道何时能看得到结果。”
他鼻腔里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像是对自己的嘲讽,如果不观察,必然会忽略掉。
“一定可以成功的。”玛格丽特忽然加重了语调。
她莫名的握住了拳头,虽然不能告诉他一两百年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但某种责任感忽然就落在了玛格丽特的肩膀上。
就像是种植一颗苹果树,等着树长大后好砸牛顿一样具有意义。
“这件事既然朝着正确的方向,就一定可以成功,一定能有你想要的结果。”
她觉得自己有某种义务,应该给苹果树施肥,双眸紧紧盯着索伦,又或者透过他在看什么。
四目相对时,他感觉自己被一种灼热的目光笼罩,霎时错愕起来。
“只要一直坚持,总有一天,它会回报给你它可以回报的一切,做任何事都是如此,就例如我……”
他看见玛格丽特说着说着,忽然把嘴闭上。
“例如你,什么?”
他的耳朵很好,刹那间捕捉到,又看见她眼睛里的那种感觉顿时消散。
不见了。
看起来,这些肯定到无以复加的话,并不是出自她的个人感情,也并非相信他的能力。
而是她也像伊莫金他们一样,十分相信这件事本身。
他也恢复如常,迅速地收回视线,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在喉咙里开始发涩时又放下。
清脆的瓷器声使人顿时清醒,涩味开始回甘。
玛格丽特抿唇,她差点就说例如她写作了。
还好,关键时候并没有掉链子。
“这无关重要。”敷衍一句,玛格丽特顿了顿,“但我就是看得出来……这是个有前景的东西。”
她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给这句话佐证,顿时感觉有些苍白无力。
索伦不置否可,听得出来她所谓的无关重要也并非不重要,只是不能与他分享。
不过,他认为自己不在乎。
索伦点了点头,唇线绷直,“希望如此。”
她颔首,窥视着他的样子,除了那短暂的错愕之外,貌似丝毫没有受到鼓舞,依旧平平淡淡。
玛格丽特噎了一下。
算了,她情况复杂,自己尚且道阻漫长。
更做不了园丁,栽培不了苹果树,也当不了励志师,这任务还是交给别人来吧。
玛格丽特回过神,讪讪地问了一声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看着索伦摇头,她就静下来,转身离开了书房。
余光中,人影离开视线,进入黑漆漆的走廊,她关上门,有些蔫蔫的拖沓着步伐。
索伦指尖捋着羽毛笔的尾巴,唇线抿起轻微地弧度,在金属门锁响后转瞬即逝。
……
十二月中旬,日子静悄悄的度过,看窗外是一样的风景,每天见一样的人,做一样的事情。
似乎都与前一天无限重合,好像陷入了某种怪谈。
玛格丽特只能根据稿纸上一个个被划掉的格子感受时间变化,她会在中午某个不下雪的天气,乘坐庄园里的马车前往小镇上寄稿件,收信件。
那些雪白的纸片似乎就像投入汪洋的大海,她与伦敦隔的太远了,并不知道它激起了多大的浪花。
唯一化作眼前可以看见的,只有一枚枚金本位的硬币。
它们逐渐充裕,填满了衣橱里的小金库,也像是骨头里的血肉,让她每一步都感觉自己更稳当了。
圣诞节前一周的某个清晨,玛格丽特再一次收到了信件。
她先把信封里埋藏的硬币掏出来,数了数,倒进钱袋子,又全都倒出来数了数。
嗯,在日积月累之下,前后已经达到了六十五英镑,包裹起来变得有点坠手。
玛格丽特双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