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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摆动。

他使用药械的手法相当娴熟,根本不需要郁沐多做指点。

屋内气氛静谧,偶尔有悉悉索索的声响,郁沐惬意地打了个呵欠。

“配好了,温水送服。”没过一会,丹枫递给郁沐一小袋药粉。

郁沐听话地一口闷了,喝完才发现,这药苦的要命。

“怎么这么难喝。”他嘟哝一声。

“不是你自己配的药吗?”丹枫从托盘上拿出一个东西,淡淡反问。

“我一般不喝这种药……唔。”郁沐话音未落,嘴里便被塞了个东西。

酸甜的。

是山楂药球。

郁沐眼睛一亮,他张嘴叼过去,不经意间,舌头好像舔到了什么东西。

丹枫脊背一僵,立刻把手抽了回来。

“奇怪……”

郁沐把药球在口腔里滚了一遍,冲淡药物的苦味,他黏黏糊糊地自言自语:“你在里面放冰块了吗?”

“没。”丹枫的声音带了点气声。

“那我为什么尝到了凉的……唔!”

郁沐瞪大眼睛,嘴里又被塞了一颗药球。

丹枫揉了下指腹,寒着脸端起托盘就走。

郁沐晕晕乎乎地嚼着药球,倒不出功夫说话,没过一会,丹枫又回来了——这次他手里多了一盆水,和一块毛巾。

“躺下。”丹枫挽起袖子,将水盆放在一旁,拧开降温用的药酒,酒精的辛辣气味随着瓶口的解封四溢而出。

他倒了一点在掌心,慢慢揉开,由于掺了药物,药酒在光下呈浅淡的明黄色,衬得他手指修长,根根分明。

简直是玉雕的一双手,使得世间神兵,唤得鳞渊潮动,灵活漂亮,稳定有力。

“我……”

郁沐半躺在被窝里,头顶莲花吊灯的光线明亮,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的视线在丹枫冷肃的脸庞上转了一圈,心里忽地打起了退堂鼓。

他今天不会又要开花了吧?

嘶。

郁沐咬了下指甲,焦灼地分析自己在丹枫面前忍住不长枝叶的可能性。

得到的结果实在令木绝望。

丹枫用毛巾沾好冷水,拧干,水淅沥沥从卷起的褶皱上流下,在水盆中溅起水花。

明黄色的药酒被稀释,顺着丹枫的虎口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袖管。

察觉到郁沐的迟疑,他问道:“怎么了?”

郁沐怔愣一瞬,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不再看对方的手指:“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会照顾病人吗?”

“会。”丹枫把浸过冷水的毛巾折成方块,声音冷淡,“有时算半个军医,会帮忙照料伤者。”

他前倾,掰正郁沐的脸,把毛巾搭到对方额头上。

郁沐被冰得一激灵,忍不住往被子里又缩了缩:“不是战时,我说平时。”

“龙尊的职责不包括照顾病人。”丹枫拍了拍被子:“手伸出来。”

“干什么?”郁沐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声音顿时轻快,像踩在云上。

“擦药酒,我看过,家里这瓶用于体表降温非常有效。”丹枫认真道。

啊?

真擦?

这样擦下去真的不会长出银杏叶吗?

还是找个借口推辞掉算了,就说内服的药已经起效了,摸上去烧得很厉害但实际根本没问题不会怎样。

可,小青龙在邀请他唉……

郁沐进退两难,困扰地抿了下嘴唇,最终,迫切的、隐藏身份的需求压倒了私心,他开口道:“其实我……”已经好了。

“不要吗?”

丹枫偏头,明明他的神情与先前别无二致,沉郁冷肃,眉心却缭绕着一点捉摸不到的失望。

郁沐被这柔软的遗憾刺中,到嘴边的话旋即咽了回去。

丹枫现在就像满心期待的愿望落空,但因为过分懂事,强壮镇定笑着摆手说完全没关系的乖孩子……郁沐想。

可很快,他看清了丹枫眼底的冷然,又否定了自己对龙尊情绪的揣测。

没人猜得透丹枫的心思。

遥隔云水,数度回望,他只看到了丹枫身为持明龙尊的一面。

傲立凛然,缄默疏离,孤高似雪,却又离经叛道,一意孤行。

其余便如海面下玄冰万里,不可捉摸。

郁沐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此时此刻,他不能拒绝。

他想真正了解这双青色眼眸的主人。

他本就是为此而来的。

郁沐从暖和的被子里伸出了胳膊:“要。”

丹枫眉间的阴云霎时散开了。

丹枫拉起郁沐的手,按住穴位。

由于发烧,郁沐的掌心很热,稀释过的药酒被手指的按压化开,绕着穴位打转,温和的药效渗透皮肤,力道顺着手掌的经络向外扩散,郁沐感觉整个右手的筋都在颤。

他舒服地哼了一下,转过头,好奇道:“这是持明的推拿古法吗?我没在丹鼎司的书籍里见过。”

“算是。”丹枫俯身把郁沐掉在枕边的毛巾拿起来,盖回郁沐额头。

郁沐从毛巾下探出一只眼睛,浅褐色的眼眸里盛满求知欲:“有兴趣教我吗?”

“没有,麻烦。”丹枫加重了一点力道。

郁沐的手看上去软,骨骼的存在感不鲜明,但意外的吃劲儿,要丹枫用力按才行,着实令人费解。

这时候,郁沐才感觉到一点酸疼,他声调骤然一颤:“你轻点。”

“轻不了。”丹枫拒绝。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郁沐不自在地动了动,怀疑道。

“没有。”丹枫神色不变,沿着郁沐的手腕向手肘按去。

最初的酸疼过去,通透轻快的感觉更明显了。

“真不能教?”郁沐不甘心地咬着小被子。

“没时间。”丹枫答道。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郁沐赶紧顺杆爬。

“我没时间了。”丹枫说。

郁沐眼里的笑意淡了。

他自然知道丹枫指的是什么,可对方说出这话时如此坦然、冷漠,仿佛被他轻言定论的不是命运,而是一件与自身毫不相干的杂事。

一种没由来的不爽在心头蔓延,郁沐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浮世万载,亘古不移,建木受无尽岁月打磨,他的情绪始终趋于寡淡,但只今天一天,他似乎就尝了不少迥异的心绪。

气氛一时静默,房间里只有手指揉捏的细微声响,和毛巾盥洗的水声。

好半晌,郁沐才开口。

“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再去死的。”

感受到对方话语里的冷淡和不满,丹枫心里一动。

自得知对方不是持明,打乱了心中一切猜想后,丹枫总隐隐将对方往不怀好意的方向思考,可此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看法有失偏颇。

“我知道,但我有义务为此世的一切罪业做个了断。”他说。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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