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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那些歌舞节目并不吸引傻子,他偏头观察常舟俞。室内只开了一盏台灯,灯光映亮了常舟俞的左脸,使得眼睫毛的阴影落在了鼻梁上。常舟俞的目光一直落在电视屏幕上,傻子瞧他瞧了好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再哭后,也学着常舟俞,看电视。
节目正进行到魔术环节。这时,傻子才算当真看了进去。他目不转睛,丝毫没有发现常舟俞此时已经扭过头,在看他了。
常舟俞好像从没认认真真地打量过傻子。许是长年累月在外头,傻子的皮肤粗糙而黧黑,他的眉毛浓黑,鼻梁挺拔端正,唇形并不锋利。就着光亮,常舟俞能看见那嘴唇上干裂的唇纹。傻子的睫毛很长,却没有卷翘的弧度,就像傻子总是直愣愣的眼神那样,傻子的眼睫毛也直愣愣的。
去年的除夕时,常舟俞没有想过,今年会有这样一个人陪他一起看春晚。这个人毫无预兆地敲开他的门,不管不顾地闯进了这个一隅之地。他骂不跑,赶不跑,最后只能放任他来找他。
电视里,魔术节目已经结束了。主持人简单地介绍后,又是歌唱节目。
常舟俞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回神,答道:“我没有。”
常舟俞问:“你没有名字。那别人怎么叫你的呢?”
傻子望着常舟俞的眼睛,不吭声了。下意识地,他有点不想告诉常舟俞,别人叫他“大傻子”。
常舟俞又问:“你奶奶怎么喊你的?”
傻子说:“喊‘阿傻’”
常舟俞皱着眉头说:“阿傻?我不想这样叫你。”
他问:“你有没有喜欢的称呼?或者,你想要我怎么叫你?”
傻子只眼也不眨地看他。
等了一会儿,常舟俞没等到傻子的回答,便说:“那我先说我的吧。我叫常舟俞。”
傻子生疏地跟着念“常、舟、俞。”念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忽然说:“鱼是有刺的。”
“不是那个鱼。”常舟俞停顿片刻,说,“行吧。你就当是那个‘鱼’好了。”
傻子说:“鱼。”
傻子说:“是小鱼吗?”
常舟俞说:“……是吧。”
傻子说:“鱼在河里。”
“嗯……是这样说没错。”常舟俞没能跟上傻子跳跃的思维,“但……”他眼见傻子忽然兴奋起来,而后听到傻子说:“我叫,小河。”
傻子说完,就盯着常舟俞的嘴,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听到常舟俞叫他“小河”
常舟俞沉默良晌,说:“要不我叫你阿河吧。”他补充道“如果你喜欢的话。”
“好啊好啊。”傻子忙不迭应道。
常舟俞叫他:“阿河。”
傻子说:“欸!”
常舟俞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开心?”
傻子说:“我开心。”
常舟俞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抿出了个笑,说:“一起看春晚吧。阿河。”
那天晚上,在傻子的梦里,他变成了镇上那条河,常舟俞变成了河里唯一一条鱼。然后,河和鱼都消失不见。只有常舟俞望着自己笑时的模样。
天空变成了水透的鸭蛋青。
孙桂娟起床时发现傻子居然起得比她还早。她如今睡觉睡到早晨五点多便会自然醒,傻子往常可不会那么早起。
厕所的门敞着,孙桂娟看见傻子背对着她,正在厕所搓洗裤子。她瞥见傻子精壮黝黑的背,和动作间隆起的手臂肌肉。她的视线停留了一番。
傻子洗好裤子,拿去后屋的小院晾着。
傻子习惯在晚上洗完澡后就把衣物清洗干净,孙桂娟嫌少见他隔天洗裤子的场景。院里的晾衣绳比孙桂娟高了好两三个头,她得依靠晾衣架,才能把衣物举起来挂好。眼下她望着傻子伸长手,轻松地将衣架搭在了晾衣绳上。孙桂娟忽然隐约意识到——傻子虽然是个傻子,身体却长成了正常男人该有的样子,甚至,在南方地界,傻子的身高和样貌都比同龄男性更出色。只是,只要傻子一开口,或是她跟他说上几句话,她就会扫兴极了。而此刻,不说话的傻子的背影,像个真正的男人。
吃早饭时,孙桂娟破天荒地主动给傻子夹了菜。
出门前,傻子给孙桂娟打了声招呼:“奶奶。我出门了。”
听见傻子喊出那个对自己的称谓,孙桂娟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她说:“知道了。”
第19章
“过年买了不少年货啊。”齐望锐走进来,一边打量有了些变化的屋子,一边悠悠道。
常舟俞说:“嗯。”
当瞥见那台电视机时,齐望锐的眼神停顿了一下,他思忖片刻,说:“我记得上次过来,你这电视好像不是这台吧。”
常舟俞说:“嗯。换了。”
闻言,齐望锐有些惊奇地问:“你自己去换的?你出门了?”
常舟俞不答话了。
齐望锐观察常舟俞的神情,反应过来似的:“哦,是你妈妈回来过。只是……又走了。”他见常舟俞沉默不语,自顾自叹了口气,森森说道:“你呢,有点魄力,就别管你妈了,你妈可就是个无底洞。她们这种人,我见过太多了。”只几秒,他话锋一转,笑:“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不管你妈,咱们俩现在也没这关系了。嘿!那我想,你还是管你妈好了。对吧,小舟舟。”
常舟俞扯了下嘴角,说:“对。”
齐望锐哼着歌,径直打开常舟俞的衣柜。他从挂着的衣物里的最里边翻出一件红裙子,说:“这次我没带新裙子,你就穿这个。”
常舟俞接了过来。
齐望锐压在常舟俞身上,一边动,一边问:“就我让你穿着裙子被操?陈强没让你穿吗?”
“没有。”
齐望锐摸着常舟俞滑腻白皙的脊背,又摸常舟俞软嫩的脸:“天天住在这屋里,养得真白,皮肤也滑。像个女人。”
“陈强没说你像个女人?你看你这洞,比女人的水还多。又他妈紧。”
常舟俞咬着牙,别开眼睛,一声不吭。
很快,齐望锐的额头上就出了虚汗。他瘦削的眼窝凹陷,眼下是一扇孱弱的青苍。他看着身下的常舟俞。红色最衬得肤色白,常舟俞的脸阴柔,又带着少年气,说是像个女人,其实旁人一看,还是能看出他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齐望锐想亲常舟俞的嘴,常舟俞脸一偏,他便只亲到了脸。他哼哧喘气,啐:“小婊子,穿红裙子真他妈漂亮。”他埋下头,耸动两下,停了。
结束后,齐望锐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发的汗,说:“这条裙子最好看,你可别扔了。”他熟门熟路地拉开抽屉,塞了一大叠钱进去,笑着唧哝:“啧,果然又把你的钱都拿走了。”
离开前,他问:“你真的还是要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你想,我随时